事關老丈桿,柳塵可不能當做沒聽到,況且還是因為在雅舍爭風吃醋的事,就更不能等閑視之了。

付了酒資,也顧不上繼續打探別的事,就直接拉著太史修往岳父家里趕去。

到了王家府邸。

管家見到來的是自家姑爺,先安排了茶水,之后就趕緊到后院稟報去了。

不多時,王行匆匆跑來,“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

“莫說那些客套話,我來這兒的原因,主要就是想問問,岳父大人最近是不是跟何老泰山起過沖突?”柳塵放下茶杯,問道。

王行聽后一陣錯愕,接著就忍不住老臉一紅的說道:“小事而已,叫王爺費心了。”

“小事?”柳塵一陣哭笑不得,“兩位老泰山,堂堂朝廷從一品,位極人臣,平日里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朝廷。”

“可你們卻跑去雅舍,因為一個舞姬爭風吃醋,還差點大打出手,這叫小事?”

“啥?”王行一瞪眼,“這是打哪兒聽來的啊!”

“難道不是嗎?”柳塵一愣。

王行急忙說道:“吵了幾句是真的,但也沒有到差點大打出手啊。”

“而且那是因為飲酒期間,我跟老何分別寫了一篇詠蘭的詞,各自看不上,才稍微吵了幾句嘴而已。”

“當時那舞姬根本都還沒登臺,我們連見都還沒見過她,怎么會因為她吵起來呢?”

“那后來又發生了什么?”柳塵隨口問道。

“后來因為吵架的關系,根本沒等到舞姬登臺,就直接離開了。”王行無奈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甚至都沒見過那個蘇宓,就被潑了一身臟水?”柳塵略顯錯愕的問道。

好吧,不得不承認,這女人還真是不得了,話題性居然這么高,連一丁點小事,都能被渲染的這么偏。

當然了,這也和王行跟何有仁的身份脫不了關系,畢竟是朝廷大員,出入雅舍,還吵起來,這種事傳出去,也確實很難不被帶偏。

一旁的太史修也不禁笑著說道:“確實,謠言這個東西,就是常常會越傳越玄乎。”

“早些年,別人不知道我們太史家跟狄家關系的時候,因為我跟狄云走的近,慢慢的還有人傳我跟狄云有什么特殊嗜好呢。”

柳塵一聽,急忙問道:“那你跟狄云到底有沒有特殊嗜好?”

太史修一臉無奈的說道:“你看你看,我就是說了一下,莊主你不就懷疑了嗎?這就是謠言的可怕。”

“聽的人總想往自己想聽的方向猜,久而久之,謠言就出來了。”

柳塵聞言一笑,說道:“好吧,仔細想想,兩位岳父也不可能真的會因為一個舞姬,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

“至于這謠言,估計多半是好事者亂傳的,目的大概是為了襯托姑娘的搶手程度。”

“真是不可理喻!”王行皺眉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岳父大人沒事跑那兒干什么去了?真是傳聞那樣,是因為對那舞姬好奇而已嗎?”柳塵不解問道。

王行苦笑道:“哪兒就因為一個舞姬啊,只是過兩天不就到七夕節了嗎?現在整個汴梁都很熱鬧,尤其是汴河那邊,還辦了燈會。”

“我也是聽人家說蘇家雅舍那邊,能看到汴河燈會全貌,就叫上老何一起跑去觀燈,至于那個舞姬,也是去了以后才聽說的。”

“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問何夫人,當時我邀約的是老何一家子人,而不單單是老何,只是后來我倆吵了幾句嘴,沒等到何夫人過來,就各自回家了。”

“如果我是為了帶老何去看舞姬的話,還會叫何夫人一起嗎?”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聽完王行一席話,柳塵也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了那個雅舍上。

“好吧,此事揭過,等回頭叫人把謠言的始作俑者抓出來,收拾一下就好了。”柳塵看了看王行,笑道。

“唉,叫王爺看笑話了。”王行一臉憋屈的說道。

“行了,先不談這個,我倒是還有點別的事想問問岳父。”柳塵稍作停頓,接著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這次出來,主要是想瞧瞧從兩府回來的那些所謂儲君們。”

“瞧他們?他們有什么好瞧的?一群紈绔罷了。”王行隨口說道。

“岳父大人見過他們?”柳塵問道。

王行答道:“怎么沒見過,前幾天在蘇家雅舍,就遇見過一回。”

“一群人也是鬧騰的很,而且非常張揚,總是以外邦儲君的身份,請雅舍里那些達官貴人吃酒。”

柳塵聽后,不置可否的問道:“又是蘇家雅舍?”

王行說道:“是啊,聽說他們晚上常去蘇家雅舍,等那個叫蘇宓的舞姬獻藝。”

聞此言,柳塵稍作思索,隨后轉頭朝著太史修招呼道:“仲樂。”

“屬下在。”太史修應道。

仲樂是太史修的“字”,他本名太史修,字仲樂。

“晌午你跟我一起在岳父家用膳吧,等晚些時候,你也陪我去趟蘇家雅舍瞧瞧。”柳塵隨口吩咐道。

“是。”太史修點頭答應道。

……

傍晚。

柳塵收拾一翻,隨即帶著太史修一起前往了蘇家雅舍。

雅舍同樣建在汴梁繁華街區上,前靠大街,后臨汴河。

客人們在觀看歌舞的同時,還能欣賞汴河風光。

也因此,這邊的茶寮雅舍,就格外受文人墨客及達官貴人的追捧。

“二位客官請留步。”

就在柳塵和太史修正打算進入雅舍的時候,門口店小二卻忽然攔住了他們。

“怎么?有何不妥?”柳塵問道。

店小二上下掃了兩人一眼,接著語氣稍帶嫌棄的說道:“這里是高檔雅舍,能進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可反觀二位,衣衫襤褸,腳沾泥沙,倘若隨便進去的話,怕是會影響里頭客人的心情。”

“所以,還請二位回去換身得體的衣服,再來不遲。”

柳塵聞言,忍不住表情古怪的對著太史修說道:“瞧,咱倆好像被嫌棄了。”

太史修無奈一笑,接著對店小二說道:“你扯這么多,根本不是因為衣著,而是怕我們最后付不起錢,在里頭耍渾吧。”

店小二見太史修把話挑明了,于是也不裝了,“怎么?難道你們能拿得出錢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