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博物館的事,林然再次找到馬震。
林然之所以猜測隨君石在馬震背后的人手里,并非無的放矢。
這是有依據的,實際上在這個年代最了解造假的人,林然肯定算是其中之一。
因為他認識很多造假能手。
“你先別急,他現在又不在內地,你找不到他的。”馬震輕描淡寫地回道。
“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還不夠嗎?”林然眉頭緊蹙,今天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
“哈哈,今天的事會給你報酬的,我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你特意喊來。”
馬震開車把林然帶到了一個農家院子門口。
雖然是農家院子,但還安了門鈴,一看便是富貴人家。
按了一會門鈴,發出刺耳的響聲。
不多時,里面便傳來聲音:“誰啊?”
“來看事的。”
“稍等。”
腳步聲傳來,不多時便有人過來開門了。
開門的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身材精瘦修長,眼睛卻異常有神。
一看就知道是腦子特別靈光的家伙,換句話說,叫做奸商。
馬震先前在來的路上,已經跟林然介紹了對方的身份。
名叫吳峰,挺常見的。
不過馬震隨后介紹道:“這人用你們的行話說,叫做跑道兒。”
跑道兒,就是購買或出售古玩的中間人,相當于中介。
有的是和買家或賣家相熟的朋友,有的則是專門從事這一行的中介。
他們屬于古玩圈的異類,既不需要出資也不用合伙,單純憑借自己的人脈關系只從中游說。
只要達成交易,就能從中獲取利潤。
因此,林然覺得吳峰估摸也是他的化名。
畢竟在古玩行業,跑道兒是一種不上臺面的職業,屬于灰產。
為什么呢?
就比如前天他們接觸到的張彥斌,他們專門從事盜墓,偷出來的東西在市場上可不好賣,就得尋找中間人。
俗話說的賣鬼貨。
鬼貨實際上就是指殉葬品,除了一些特別興趣的收藏家,基本沒人買這玩意兒。
所以需要洗白,就靠跑道兒的一張嘴了。
另外隨著保護法越來越嚴格,盜墓賊賣的東西,只要年代久遠點,就是違法行為。
鬼貨的出手,也就意味著他們能獲得更高的利潤。
只要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任何商人都愿意鋌而走險。
吳峰打開院門,見到馬震,先是冷眼看了一會,問道:“馬先生,這位是?”
“我的跟班。”馬震說道。
隨后,吳峰就露出了笑臉,“原來如此。”
敢情他以為馬震把自己給賣了,現在才確認他是來和自己買東西的,頓時面露喜色,忙不迭說道:“來,進來坐吧。”
林然跟著馬震走進院子,院子里造型還是農村的經典樣式,柴垛,鐵鍋,還養著一只大狼狗,見到他們進來就沖著他們叫。
被吳峰罵了一句才停止犬吠。
來到他家客廳坐下,地面鋪著瓷磚,在農村極為罕見,給林然一種來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城市的感覺。
“我去給你們倒茶,兩位稍等。”
吳峰都沒有詢問林然的身份,真的只把他當成了一個跟班。
林然倒也不在意,只想趕緊把事情處理完。
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房間除了鋪了瓷磚外,倒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本來以為這種人家里應該擺滿了各種古玩,正準備過一把眼癮。
沒想到只能用相當冷清來形容,搶上只有老式的撕紙掛歷,所有的家具都是極為普通的木質家具,表面也不平整,還沒有壓玻璃在面。
林然心中不由得驚嘆,跑道兒還真是善于掩藏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馬震告訴他,他怎么都想不到這是個倒騰古玩的地方。
等了一會還沒回來,林然忍不住小聲問道:“馬兄,你是怎么認識吳峰的?”
馬震笑道:“你覺得我做這一行,能不認識一些跑道兒嗎?”
他這話也不算過分,畢竟他的手里除了正當的古玩生意,還有地下拍賣行。
林然當然知道,像他們這種人,手里肯定會有一些特殊的資源。
只是,一般不太會跟業內人士分享,今天特意把自己帶來,恐怕是別有用心。
“嗯。”林然應了一聲,不再追問。
其實跑道兒通常也不和大多數人來往,畢竟見不得光。
而且干這一行,講究的就是一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清”。
馬震見林然這幅表情,笑道:“林兄弟不要害怕,其實我今天只是請你來幫我掌掌眼。”
掌眼?
這個馬震還真是搞笑。
換做其他人要他掌眼還好說,但馬震可是跟自己斗過寶的,他手里的寶貝數量林然都不好估算。
竟然要自己來掌眼?
馬震說道:“有些特殊原因,你就不要過問了,一會幫我看就行。”
林然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決定聽從馬震的安排。
這時,吳峰端著茶杯回來了,笑著說道:“兩位客人,茶一般,將就著喝吧。”
馬震接過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笑道:“不錯,挺好喝的。”
林然也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覺得茶味清新淡雅,但也不算名貴茶葉。
吳峰見他們喝完茶,問道:“馬老板,你有什么想買的嗎?”
馬震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你首例有件好貨,來看看,其他沒有想買的。”
吳峰笑了起來,沒有再多說什么,也喝起了茶。
片刻,他站起身來,說道:“確實有件東西,可以給你看看。”
說著,他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體積很大,林然猜測里面是瓷器。
吳峰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將盒子打開,露出了里面的古玩。
林然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尊青銅雕像。
青銅雕像有些眼熟,林然沉思起來,想從記憶里找出這件古玩的歷史背景。
雕像高約15厘米,造型優美。
雕刻的一位身披盔甲的士兵,手持一把長劍,神情肅穆,宛如真人一般。
整體顯得非常莊嚴,造型堪稱完美。
這就是馬震要買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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