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情況大體就是這么個情況，死者從十樓被踹開的電梯井扔下直接墜亡，而兇手極有可能是許強，但可能是多人作案。”
望著外面的大雪紛飛，正在抽煙的常高實忍不住裹緊了自己的棉襖。
雖然下雪的時候不算冷，真正能感受到冷意還是太陽出來積雪融化吸收熱量的時候，只不過現在面前是不停的大雪，而身后則是出過兩條人命的爛尾樓，俗稱兇宅。
這鋪天蓋地的雪仿佛要將他們全都困在這里一般，一刻也不愿意停下。
“是的，但是兇手已經不在這棟樓里了，等待你們過來的時候我跟喻圓檢查了整棟樓，雖然檢查得有些粗糙，畢竟只有我們兩個還是有些顧慮的。”
彭杵言從地上抓起來一把雪，看著它們在自己的手中慢慢融化，最終成為雪水滴在了地上，寒風吹過手掌沾水的部分傳來刺骨的寒冷，但卻讓人感覺格外清醒。
常高實點點頭，“你的顧慮是對的，都淌過鬼門關兩次了，但你可別把自己當成九條命的貓。”
“先別聊了，讓一讓吧。”
法醫王澈的聲音突然從二人身后傳來，只見兩名警員抬著蓋好白布的尸體正欲離開，而聊天的兩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讓開的同時，前者忍不住看著彭杵言開口道，“你小子的推斷不錯，死者的致命傷就是在顱骨處，但是多人行兇的可能性你差不多可以排除了。”
“怎么說？”
彭杵言本來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法醫一上來就讓自己排除可能性……
雖然他承認自己見過的案子很少，經驗也肯定比不上老道的法醫，但還是想聽聽對方是如何得出結論的。
“唉，你們先把尸體裝在車上，我一會兒就過去。”
吩咐好兩名警員后，王澈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首先董培鈺身強體壯，確實在男人這個群體中是比較壯的，你們說的許強是個研究生，沒有格斗技巧確實不太可能赤手空拳打過他。”
注意他在這里的用的詞是“赤手空拳。”
看著認真聽自己講話的彭杵言，王澈則繼續道，“可在剛剛驗尸的時候我發現他身上有很多處玻璃劃開的傷口，要知道在進行肉搏時，身上多處的傷口是很容易影響發揮的。”
“再加上他背后插著的玻璃造成的可是重傷，失血過多的同時他的力氣也在流失，他跟許強進行搏斗只會讓力量流失得越來越快，希望這個發現可以對你們破案有所幫助。”
說完王澈便直接踏入了風雪當中。
“路上小心啊！”
“不用你操心。”
向常高實揮了揮手后，王澈便上了車。
望著車輛消失在了茫茫大雪當中，彭杵言陷入了沉思，他確實第一時間只想著兩個人體型上的差距，而忽略了董培鈺本身身上多了那么多的傷口，或許正是因為背后的傷口令他無法打得過許強，最終話被他從樓上扔了下來。
之后他們還有工作，要在樓中在仔細搜尋一番，以免遺漏什么細節。
但確實現場留下的痕跡并不算多且大部分都已經被他們進行了取證，繼續檢查了將近兩個小時也沒什么太大的收獲。
雪終于停了，就別說外面的雪究竟下了多厚，就連這爛尾樓靠窗戶的位置都堆了幾個小雪堆。
“怎么，心情不太好？”
注意到了彭杵言全程一直板著臉，程喻圓拉住他的衣角詢問道。
他點點頭，“我很擔心許強現在的心理狀態，本來想著他跟董培鈺在一起，或許兩個人之間可以互相牽制，但現在他居然把董培鈺給殺了。”
“許強能對他動手，說明他現在已經開始不顧一切執行自己的計劃，我怕他會用各種極端的手段，對她們下手。”
是，許強跟董培鈺兩個人雖然是合作關系，但身為參與者的身份確實能讓兩人相互猜忌，但如果是這樣卻依然沒有向對方動手，說明他們目前還是有所忌憚的，起碼是不想鬧出來太大的動靜，來完成自己的目標，只要有忌憚，就能給警方阻止他們陰謀的機會。
但現在不一樣了，殺了董培鈺的許強一定會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辦法來殺掉其他的參與者，然后偷渡到國外……
上次能找到田戊所在的偷渡船對彭杵言而言是湊巧，如果真的還有其他的偷渡辦法絕對比那艘船更難找。
而既然許強準備偷渡，那就說明他已經殺死了別的參與者，那些可愛的面孔一一在彭杵言面前浮現，他絕對不允許再出現一個死者了，絕對！
“我們回去吧，希望化驗的結果能給我們一些線索。”
彭杵言嘆了口氣，這棟充斥著怨靈的爛尾樓已經被雪白浸透，希望當初學融化殆盡的日子，連同所有發生在這里的罪惡都能水落石出吧。
化驗的結果第二天便交到了彭杵言的手中。
現場所有收集到的血跡只能檢測出許強和董培鈺的dna，以及收集到的指紋外加那把鋒利玻璃碎片的血手印，也找不到第三個人的痕跡，還真被法醫說中了，現場除了他們兩個人外并沒有第三個人的出現。
“許強現在背了多少條人命了……他殺瘋了。”
彭杵言攥緊了拳頭，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那一棒并未將阮飛塵打死，現在他已經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有回頭路的他是否會停下自己犯罪的腳步？
是的，許強殺死董培鈺之前，他完全還可以回頭，阮飛塵沒被他殺死，只要手上沒有背負人命，他是可以回頭的。
但很遺憾，當許強決定殺死董培鈺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阮飛塵已經醒過來了，可他仍然覺得這一條不歸路走到底。
“按照收集血跡的dna比例來看，現場許強失血要比董培鈺多一些，而他背部的傷口要比身上的傷口新至少20分鐘……”
檢驗報告的這一條，便向彭杵言揭開了董培鈺喪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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