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對視著。
南學林因為生氣,嘴角不停的抽搐,他說話不是特別利索,但這會大抵是鉚足了勁,想了很久,倒是一口氣說了出來,他說:“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想出來讓應淮序去接手公司?”
“你把自己的籌碼交到別人手里,你是不是有病!你的腦子呢!我……我實在是太過于縱容你,才讓你……讓你這樣的無法無天!你……你但凡……但凡考慮過全局,你都不會……不會有這樣的做法!”
南學林氣紅了眼睛,“你,你……”
這一次,真是氣狠了。
他咬著牙齒,人猛地朝著南梔撲過去,像是要打人。
可他如今這副樣子,怎么可能是南梔的對手。
他揚起的手,被南梔輕而易舉的握著,而后將他的身子推了回去,說:“冷靜點,萬一二次中分,就恢復不了了。”
“你,你根本,根本就是想讓我去死。”
他死死瞪著南梔,“我,我有哪一樣對不起,對不起你了?我,我給你足夠的底氣,讓你……讓你可以活得瀟灑,你去看看,你去看看啊,有多少人在羨慕你!”
“你……你就是不知足……做人不可以那么貪心,這世上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你不能既要這個,又要那個。”
他用力的抓住南梔的手,吞了口口水,又略微緩和了情緒,說:“南南,別離婚……聽見沒有?你聽見沒有?”
不知道史浩是怎么跟他說的。
公司現在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南梔也還沒去了解,但無論是什么樣的,南梔都不怕。
她沒有回應老南的這番話,只是輕撫他的背脊,讓他的情緒逐漸穩定之后,才輕聲開口,道:“爸,等過幾天我要去深城,我先過去,等那邊一切都安頓好了之后,我接你過去。”
“如今你身邊就只有我這么一個女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公司的事兒,你也別操心,等明天我會去跟史浩交代清楚。”
南學林剛順下去的一個口氣,又蹭一下冒上來,“不,我不去!我哪兒人都不去!我要在這里……我還沒死,公司就不許落到別人手里去!”
他心里仍然還想著南翊。
只要他好起來,他就還有機會把兒子找回來。
公司的新品已經研發準備上市,正要開始賺錢的時候,他怎么可能讓別人摘走果子。
他沖著南梔伸出一根手指,“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是你爸,我是你爸!你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對你……”
他的表情突然凝固。
抓著她的手,也瞬間松開。
那眼神里的恥辱,憤怒,羞愧,交疊出現。
“滾。”他說,“你給我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下一秒,南梔便注意到了濕潤的床單,尿騷味逐漸彌散開。
南學林用力推了她一把,別開頭去。
此時此刻,看到南學林如此,南梔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說點什么,去安慰他。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去叫了看護。
看護進去,她則在外面等著。
她背對著房門,不去看里面的場面。
她抱著胳膊,垂著眼簾,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心坎上像是被人狠狠摁了一下,始終難受。
好一會之后,看護出來,“好了。”
南梔點點頭,余光瞥了眼那床臟掉的床單。
她轉身,透過門上的小框往里看了看,南學林已經躺下在休息了。
她猶豫片刻,沒有進去,跟看護交代了一聲,就先回了家。
她回了四季云頂。
洗過澡,躺下時,想起來得把證件準備好,翻找了一圈,想起證件可能在和園,就給應淮序發了信息,【我的那本結婚證,是不是也在和園?】
那時候,好像是應淮序收起來的。
應淮序:【你回去找找,我今晚在醫院陪護奶奶。】
南梔考慮了一下,決定走了一趟,【好的。】
南梔吃過晚餐,驅車去了一趟和園。
到的時候,老爺子側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還有上次跟他一道下棋的老朋友。
不過這一次,老爺子不似上次那般對她和顏悅色,只用余光冷冷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南梔還是禮貌的叫了一聲。
老爺子沒應聲,而是拿了桌上的茶水,笑著同老朋友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耳邊總有讓人不舒服的聲音。”
老爺子的朋友笑了一笑,用眼神提醒南梔快走。
等南梔上了樓。
老爺子的朋友才道:“你這又是鬧的哪門子脾氣,我覺得你這孫媳婦挺不錯的。”
老爺子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喝了口茶。
樓上。
南梔把房里所有的抽屜都找了一邊,沒找到結婚證。
她不得不又給應淮序發微信,【你還記得自己放哪兒了嗎?我沒找到。所有抽屜我都找了。】
應淮序:【我也不清楚,你再找找。】
南梔:【哦。】
應淮序:【書房找了嗎?】
南梔:【對哦!我去找。】
然而,等她翻遍了所有柜子和抽屜,還是一無所獲。
這結婚證能放到什么地方去?
她開始回憶兩人領完證以后的細節,怎么都想不起來。
等她從書房出去。
正好就看到了回來的應淮序。
他還挺平靜,問道;“找到了嗎?”
南梔搖搖頭,“書房除了帶鎖的,我都找了一邊,沒找到。我剛才仔細想了想,這結婚證到底是拿給你收起來了,還是我自己收起來的?”
應淮序這腦子,總不可能想不起來。
“我收起來的。”應淮序眼神冷冷,睨了她一眼之后,推門進了房間。
南梔跟著他進去,忍不住在心里腹誹:那你這么好的腦子,怎么會記不住呢。
一路走進衣帽間。
應淮序:“這邊暗格里都找過了嗎?”
他蹲下來。
南梔暗搓搓的掃了眼他臉上的表情,是認真且嚴肅的。
應該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應淮序等了一會,見她不回答,轉過頭。
目光相對。
南梔回神,搖搖頭,說:“有什么理由,結婚證要放在衣帽間里?”
她其實想問,他放在書房的保險柜。
但又覺得,結婚證好像也不用專門放在保險柜里。
應淮序打開暗格。
那一瞬間,南梔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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