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色正濃,門前的宮女和太監都歪斜著打盹兒,皇后娘娘侍寢和別的娘娘不一樣,可以留宿在永元殿里一整夜,他們又不能隨便離開,只好歪在門前的長廊下打會兒盹。
柳柳走到門前,小玩子立刻驚醒了,詫異的抬起頭,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皇上不會這么不濟吧,嘴巴大張著恭順的開口:“娘娘回去了。”
小玩子的話音一響,明月和彩霞她們便都醒了,趕緊站起身上前扶過柳柳的身子:“娘娘,我們回去嗎?”
“嗯,走吧,”柳柳不動聲色的點頭,掉頭望了一眼小玩子,清冷的聲音在月夜里蕩開來:“皇上累了,你們別驚著他了。”
“是,娘娘,”小玩子應聲,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娘娘今晚真有點反常,平素那么冷漠的一個人竟然關心起皇上來了,而且皇上竟然會這么短的時間內累得睡著了。
他記得以往皇上寵幸過妃子,還會叫他把她們送回去的,怎么這會子累成這樣了,雖有疑惑,可是皇上都睡了,他可不敢隨便打擾他。
柳柳眸子里閃過智慧的光芒,唇角浮起淡淡的淺笑,卻帶著夜的冷寒之氣,領著一幫小丫頭離開永元殿。
小玩子等皇后娘娘一走,不放心的走進寢宮,紗帳之內,若隱若現,皇上果然安靜的在大床榻上睡著了,他松了一口氣,緩緩的退出來,守在門前。
柳柳回到華清宮,一想到自已整治了鳳邪,心里說不出的舒心,整個人神情氣爽起來,而且她還踢了他好幾腳。
相信明兒個早上,他一定渾身酸疼,卻又找不到一點的痕跡,越想越得意,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容。
翠兒好奇的望著自個的主子,難道主子和皇上呆了那么一會子,便喜歡上皇上了,暗暗猜測著。
“娘娘,高興什么呢,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好,”柳柳輕啜了茶水,起身走進寢宮,翠兒和巧兒侍候著她休息。
一夜好夢,就連睡夢中都踢了鳳邪好幾腳,偷笑出聲,直到周遭的氣流冷冽,好像有什么霜凍的東西在身邊似的,使得她拽了一下薄被準備再睡。
可是那怪異的感覺仍在,只得氣恨恨的睜開眼,潔白的窗紙上透出白光,原來是天已經亮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翻身準備再睡,手卻觸到一個健硬的東西,捏了捏,好像是人的手臂,心理一驚,抬頭,只見床榻的外邊竟然側臥著一個男人。
一個滿臉黑線條的男人。
這男人不是鳳邪是何人,一張俊魅的臉此時陰冷冰驁,眸子犀利,閃閃爍光,還帶著嗜血的怒意,那憤怒的暗芒像極了草原上的狼眸。
正備撕扯著他眼里的獵物,周身的戾氣,見她睜著眼一臉無辜的望著他,他聽到自已的牙齒一顆顆的磨動起來,連后大手快如閃電的掐上她的脖子,狠戾的開口。
“柳柳,你個大膽的女人,竟然敢給朕下藥,找死,”手下力道加大,柳柳沒想到這男人一大早便跑過來發瘋,一個防備不及,早被他掐得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如紙。
一直守在寢宮門前的翠兒聽到娘娘的咳嗽聲,早飛奔進來,一看到皇上竟掐住了皇后的脖子,早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過娘娘吧。”
鳳邪大手一揚,一道掌風把翠兒的身子掀翻在地,不過好歹松開了手,柳柳凝在掌上的內力同時一收,翻身坐起來,冷冷的望著鳳邪,兩個人就那么對恃著。
她的眸子里是不屑,是鄙夷,她不稀憾這個男人的寵幸。
他的眸子里是憤怒,是陰驁,他寵她,她該笑著謝恩,而不是給他下藥,這足以致她于死地。
不過她無謂他的懲罰他是知道的,但是是人都有軟肋,鳳邪忽然笑了,笑得不懷好意,笑得陰冷,好似地獄的鬼魂,陰森森的令人寒怕。
“不知道皇后給朕下藥是柳丞相授意的呢?還是柳霆授意的,如果朕把這件事交給大理寺來處理,會不會讓柳家人從此步入地獄?”
明明是輕飄飄的,云淡風清的話,可偏偏那么寒,寒意料峭間把一百多口人命推到浪口上,是那么玩味的一句話,難怪人家說伴君如伴虎。
果然不假,她清明的眸子里閃過的不僅僅是冷意,還有深深的責難。
“皇上別忘了我爹爹可是你舅舅,這種話也說得出,我爹爹為天鳳朝可說是立下汗馬功勞,你竟然拿這個來威脅我?”
“威脅?我犯得著威脅嗎?我們還是把這件事交給大理寺處理吧,”鳳邪說完身形一動,人已下了床榻,準備往外走去,柳柳飛快的從床榻上躍到地上擋住他的去路。
“好,給我十日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柳柳沉著臉,她是絕對不甘心去侍寢的,不過也不能讓他把自已的下藥這件事鬧大,只好使用緩兵之計了,此刻她還是盡量不要挑釁他的怒火了。
鳳邪眸子閃過驚濤駭浪,精明如他,又即會不明白柳柳耍什么心眼呢,白晰的大手一伸握住她巴掌大的小臉蛋,用力的摩娑著,忽的捏緊她的下巴,冷冽狂妄的開口。
“朕只給你五日時間,五日后來永元殿,如果你能取悅朕,昨天你下藥的事就一筆勾消了,否則別怪朕心狠手辣,”鳳邪的話一完,大手一甩,轉身離開了寢宮。
地上的翠兒早嚇傻了,娘娘竟然給皇上下藥,難怪昨天晚上那么早便出來了,原來娘娘下了藥。
昨晚上根本什么事都沒有,想到剛才皇上的怒氣,翠兒抖索了一下,抬頭見娘娘沒反應,趕緊起身奔到柳柳的身邊,緊張的問。
“娘娘,你沒事吧?沒什么事吧?”
柳柳淡笑了一下,笑得無力,即便自已再有本事,皇帝仍是萬人之上帝皇,一言可殺人,要想殺死她是輕而易舉的事,她死無謂,本來就是多活了八年的人。
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連累疼愛自已的爹娘,可要她心甘情愿的去侍寢,還要侍候得那男人愉悅,這件事她又無論如何辦不到,柳柳第一次有種無力感,那種掌控不了的無力。
五日,是嗎?那么她必須在五日之內找到解決的辦法,會有嗎?柳柳又笑又搖頭,唬得翠兒快哭了,緊拽著她的身子:“娘娘,你沒事吧,別嚇唬奴婢啊,娘娘?”
“好了,沒事了,你主子我不是那么輕易被打敗的人,”柳柳說給翠兒聽,也是說給自已聽的,是的。
她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打敗的人,所以她擔心什么,水來土淹,兵來將擋,昨天晚上不也是逃過侍寢了嗎?
新的一天開始了,憂慮有什么用,還不如想些對付的辦法才是真的。
柳柳走到床榻邊,好久沒看到翠兒過來侍候她更衣,回頭見那丫頭仍傻站著,好笑的開口:“翠兒,過來侍候我起來了,發什么呆啊?”
翠兒一驚,立刻回過神來,奔走到柳柳的身邊,侍候娘娘穿衣。
一件純白色的領口鑲鉆的長裙,搖曳拖地,腰束銀灰玉帶,那玉帶是主子的隨身利劍,以防有用,銀灰玉帶外面罩上煙霞羅的蝴蝶結,根本看不出端睨。
不過此時看娘娘,怎么看都不像娘娘,倒像個俏皮的小宮女,翠兒看得嘆氣,可惜改變不了娘娘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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