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輪。
流水城內，火光通明，被俘虜的燕國士兵，百姓正緊鑼密鼓的修復城墻。
這個時代，戰敗之人，只有兩個去處，第一是淪為俘虜，成為奴隸，第二則是去填萬人坑。
修筑城墻，齊國并沒有留著他們，直接將其趕到萬人坑內。
屠！
由于精氣的存在，萬人坑外，往往會出現一個大世家的藥師，他們用上品極器，收集精氣再帶回去借助鎮國神鼎煉制精氣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戰爭只是某些人正當化謀求精氣丹的途徑罷了！
只是齊國一方的大世家，卻是先一步被齊皇給分化，彈壓，十年伐山破廟，齊國早已將權柄拿在手里。
此時，藥師收集完精氣，必須向最高統帥，報備。
“將軍，此次收集精氣丹材料三千份！”
那藥師五十歲的模樣，穿著青龍衛的衣服，而他口中的將軍，這是一名青年猛將，此人正是齊國元帥，齊戰天手下的三大將領之一韓羽。
他上報消息后，如今更是得到了齊皇的重用，齊國派遣底蘊直接殺入燕國，這些底蘊每一次行動，都需要消耗海量的精氣丹。
通常，他們都躺在戰車中，只有遇到不可抗力之敵，或者難以攻破的堅城時，他們才會出動。
而精氣丹，越新鮮，效果也越好。
韓羽擺了擺手：“好，你去歸檔入庫，著手煉制精氣丹，接下來恐怕有一場惡仗要打！”
事實上，韓羽已經接到了燕三太子被襲之的消息。
在他看來，燕國這是要拼底蘊了！
但燕國又怎會是齊國的對手？
事實上，當今天下，論底蘊多寡，齊國甚至足以和楚國一較高下。
原因很簡單，齊國位于滄瀾九州的中心，名山大川，靈地福地多如牛毛。
燕國也有靈地，但每一個靈地，能夠“埋葬”的底蘊數量是有限的。
雖然有一些靈地沒有鎮國神器坐鎮，但只要有上品極器便能截留靈韻。
從靈地的數量上來說，燕國只有一個中等靈地，齊國卻有數個上等，以及數十個中下等靈地。
這一次，齊國為了保證可以奪取燕國鎮國神器，甚至直接拉來了一個中等靈地的所有底蘊，足足上百高階武王。
人越多，消耗的精氣丹就越多。
此戰，齊國軍士一共來了五萬，攻城損失一萬，而流水城駐軍損失二萬，城內百姓十來萬人，盡皆被屠。
只余下不到萬余人的俘虜。
他們之所以在此修整，一方面是鞏固河道，接引更多齊軍渡河，另外一方面則是煉制精氣丹。
要知道，七天之內要是不及時收集，那玄之又玄的精氣丹便會消散無蹤。
韓羽看著一個個血光沖天的萬人坑，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將軍百戰死，枯骨上累功！
“太少了，傳令下去，將附近所有村莊之人坑殺！”
此言一出，藥師頓了頓：“將軍，這會不會引起六國盟的不滿，再說了，如今江湖上各大勢力，都在準備三年后的那一戰，我等要是先干這種事兒，天下悠悠之口難堵啊！”
“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恐怕……”
韓羽目光一凝：“今日，我不殺燕人，明日燕人便殺我齊人！此為，天下公理，勝者王敗者寇！再說了，燕人死絕，齊國亦可占據這片沃土！”
“殺！”
此言一出，周遭眾人都感覺得，大將軍身上彌漫的殺氣。
“諾！”
……
流水城內，數支千人騎兵分散向各村莊而去。
不遠處，趙無極拿著望遠鏡查看，卻是眉頭緊皺。
“這是發現我等了？”
一旁的燕天行沉吟道：“沒有，這群畜生失去屠殺平民的！”
趙無極一愣：“為何？”
燕天行長嘆一口氣：“我了我這樣的人可以茍延殘喘！精氣丹啊，亙古未有之惡丹！”
趙無極心頭一凜，殺人集丹，畜生也！
更何況，這還是一國朝廷所為，這世道當真爛成這副模樣了？
趙無極不敢想象，如果他不來，如果他沒有弄出火藥，火器，那受此難的人便是趙國的百姓，便是青州那群洋溢著幸福笑臉山呼千歲普通人！
他們做錯了什么？
他們只是長了一副軀殼，他們只是長得像魚蝦罷了！
趙無極目光一冷：“畜生不如！是不是，爾等殺入齊國，亦會如此？”
燕天行頓了頓：“大概吧，以仇恨包裹內心的欲望，以大義掩蓋心中的愧疚。所以那一日，你一席話，讓我等備受觸動。”
“若無戰事，精氣丹怎么來？”趙無極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燕天行頓了頓：“從皇極會，四大堂口買！”
“呼！”
趙無極好像明白了什么，皇極會，他們背后或許便站一位當年借著九州神鼎問鼎三花的存在。
青龍堂，朱雀堂，玄武堂，白虎堂。
趙無極目前只是和朱雀和青龍堂打交道，而朱雀堂中的權利架構，又是由各大世家的人組成。
而各大世家壓榨的對象其實就是普通百姓，王朝和世家敵對，從重意義上來說，是為了爭奪壓榨權利！
趙無極捫心自問，若有這樣的長生，自己會去求，回去奪嗎？
答案毋庸置疑，他不會！
躺在棺材里生不如死，茍延殘喘，這樣的長生，不要也罷！
以人為豬狗，以血肉為烘爐提煉精氣，煉制精氣丹求長生，趙無極發自內心的抵觸。
怪不得，滄瀾九州會弱于海外天朝。
道理很簡單，海外天朝走的是百姓與宗門世家共同成長的路子。
百姓以精氣作為交換，換來武者的庇佑，換來成為武者的機會，如此以來便形成了成長通道，或許壓迫依舊在，但絕不會像如今滄瀾九州一樣，今日你殺我，明日我殺你。
趙無極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聽說，齊皇欲走海外仙宗的路子，如今已在各地推行精氣丹收集之法？”
這事兒，趙無極從燕玲瓏口中聽到的。
燕天行頓了頓：“此事，一旦爆出，天下百姓會如何想？”
趙無極苦笑一聲：“你若是蒼鷹，會考慮泥地中泥鰍怎么想嗎？”
燕天行頓了頓：“這……”
趙無極道：“好了，其實孤覺得，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徹底杜絕此事。”
“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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