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荒漠無邊,狂風卷著黃沙形成遮天蔽日的沙暴,何理在沙暴中艱難行走。
何理盡量瞇著眼,他覺得這是一場夢,但沙粒打在臉上的痛感卻無比的真實。
自從被那塊石頭強行吸了進來之后,何理就來到了這個沙漠中,他發現自己用不了神力,妖神力淬煉的體魄也沒了往日的強悍,他就像個普通人一般,頂著沙暴艱難向前,
幾次被吹飛,被黃沙掩埋,爬起來之后,他環顧四周,在找尋一個方向走去,他也試著順著沙暴的方向走,但沙暴好像始終都在他正面,試了幾次后,他放棄了。
何理明白,這里應該是曾經自己見過的那個畫面中的沙漠,哥哥牽著弟弟的手,在一望無際的荒漠中艱難前行,去尋找遠古的祭壇,尋找神兵。
以及那段不算晦澀難度的祭語:
“古久遠逝的神之先祖......億萬年后再次聆聽您的聲音......炎族遺留下來的子孫伏求......重啟古神時代,訴求殺戮的兵戈......
磷火祭禮,凈空無痕,腐血森林,依序夢魘,斬天之戟,諸神刀戈,虛無之下,
聆聽炎族子孫的呼喚,為古久先祖奉上祭禮,
炎族后世子孫,奉上血與骨,伏求先輩古神賜下兵戈,引登天路,斬天破境,重鑄炎族,伐誅萬族。”
何理的腦海中時常回蕩著這段祭語,他從未刻意去想,但這段話就像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做出驚訝的表情和恍然大悟的眼神,畢竟事情是那么的顯而易見。
自己吸收過星力的星球何止百萬千萬,轟碎的天體更是不計其數,再隨著夏枯鐸一路遠征,深處荒域,
竟然在這里遇到了這塊神奇的石頭。
何理感覺命運在開玩笑,若是早知如此,就應該一刀把這顆星球給劈了。
“呼!!!”
狂風呼嘯,沙粒如刀,
何理再次被狂風卷到天上,隨風旋轉了片刻后,又重重砸進沙里。
幾秒鐘,
何理手從沙堆里伸了出來,剛想落下,支撐著自己爬起來。
啪!
輕輕一聲響,
何理的手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握住,很溫柔的把何理從沙堆中拽出來。
這一刻,
何理的腦海一片空白,他顧不得身上的沙粒,顧不得沙子落進眼睛里,
他神情呆滯的看著那個把自己從沙堆中拽出來的人。
不,
是男孩。
男孩的臉上滿是細小的傷口,細看之下,傷口已經被細沙填滿,形成了血與沙的血痂,男孩的嘴唇已經干裂,時不時用力咽著唾沫,期望以此來汲取水分,滋潤刀刮一般疼痛的喉嚨。
男孩看著何理,表情有些疑惑,很快疑惑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柔的微笑,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水袋。
他看著羊皮水袋又用力咽了咽口水,眼神流露出極度的渴望,他忍住了。
男孩拉著何理的手,半跪下來扶著何理的手臂,企圖用自己的小小身軀給何理擋一擋風沙。
然后,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水袋,送到何理的嘴邊。
“小嗣,渴了吧,喝吧,小口小口的慢點喝。”
何理看著男孩真摯溫柔的眼睛,他叫我什么?何理緩緩回過神來,慢慢活動了下手。
突然發現,
自己的手變小了,再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完全是一個稚童模樣,身上穿著破爛布條纏在一起的破爛袍子,腰間系著不知是用什么動物的筋混著藤絲搓成的繩子。
“小嗣,你怎么了?受傷了嗎?”男孩緊張的看著何理,上下打量一番后發現沒有受傷后,重重松了口氣,隨即,臉色為難道:
“小嗣,我知道你累了,不過,在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找能到祭盤了。”
“你......叫我?”何理的聲音變得稚嫩起來,充滿不可置信,然后問道:“你是......炎歷?”
“你說什么呢,小嗣,我當然是你哥哥,來喝點水,我們要走了,絕神之地的風沙愈發大了,應該距離祭盤不遠了,只要我們穿過沙暴,就一定能找到祭盤。”
男孩一邊安慰著弟弟,一邊望向沙暴,他在安慰弟弟的同時也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何理抬手推了推羊皮水袋,看著炎歷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喝。
炎歷看著水袋掙扎了下,最終扣上塞子,把水袋放進懷里,艱難的站起來,牽著何理的手。
“哥哥給小嗣擋著風沙,保證再也不會松開手,絕對不會讓小嗣在被吹走的。”
何理現在完全是懵的,他已經分辨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的,任憑炎歷牽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他們走近了沙暴中,炎歷那個小小的身體始終擋在更小的自己前面,盡管擋不住風沙,風沙依舊如刮骨之刀一般,抽打在何理的臉上,身體上。
但,炎歷始終緊緊抓著自己的手。
何理就這樣朦朧的跟著炎歷先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越過了沙暴。
何理感受著握住自己手的粗糙手掌,突然想到那段對話,他想確定一件事,鬼使神差般的,何理開口問道:
“哥...哥哥,我們要去哪里?”
“我們去找祭盤。”
......
“哥哥,祭盤做什么?”
“那是我們家族的東西,自然要找回來。”
......
“祭盤有什么用處呢?”
“祭盤是用來舉行儀式的。”
......
何理開始用余光掃向兩側,接著問道:
“哥哥,我們也舉行儀式?就我們兩個?”
“是啊,我們也舉行儀式,響遠古神靈獻祭,獲得前路的指引。”
......
“我和哥哥不就是神靈嗎?”
“是啊,我們要看向更加古久的神靈,向他們詢問遺留下來的舊址,作為你我的安身之處。”
“那我們有祭品嗎?”
“有的。”
何理問完了他所知道的所有問題,也得到了一模一樣的對話,但卻始終未看到自己的身影,
如果一切都如自己所想的話,那自己此時應該在中心戰場,被荒主轟擊,瀕臨死亡,意識沉浸到了這里,看到了這一切。
而今,自己變成了小男孩,
那另一個時間段的自己,還會來看著自己嗎?
終于,
何理跟著炎歷找到了大理石柱,那個所謂的祭盤,跟著炎歷跪在祭盤前。
“跟著我念好嗎?”
“嗯。”何理點點頭,他的表情幾近失控,他想要大吼,想要發狂,他的身體都在顫栗。
因為,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自己,那個時間段的自己,正站在自己三米遠的地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兩人。
何理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嚴肅,他什么都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做,他難保自己做出了什么之后,炎歷會把自己怎么樣,
殺了自己,或者直接那自己當作祭品。
突然,
他猛地想起,當時,自己看著兩兄弟獻祭的時候,炎歷看了自己一眼。
何理瞇起眼,借著余光瞥了眼炎歷,頓時腦袋轟鳴炸響,
炎歷在對著那個何理笑。
所以,
炎歷一直都知道,
而且,
自己真的有可能就是炎歷的弟弟,那個所謂的蠻古炎族的最后兩位神明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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