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帝臉上浮起怒色:“既然知道,你們還為她求情?她年紀小做錯了事,你們兩個也是非不分嗎?就因為她是你們的妹妹,是朕的親生女兒,就可以任性妄為,嫁禍栽贓,視人命如草芥?”
他越說越怒,在御案上重重一拍。
“都滾出去!”
明安帝這一發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南宮越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又猜錯了父皇的意思。
南宮霖卻倔強地一抬下巴,迎上明安帝的視線:“我不滾,父皇,我知道月溪犯了錯,她是兒臣的妹子,兒臣也有教導不嚴之錯,父皇請降一道旨意,連兒臣一直處罰吧。”
“你是在要挾朕?”
明安帝盯著他,聲音里含著山雨欲來的怒意。
張公公連忙扯了扯南宮霖的衣袖,示意他別再惹皇帝發怒。
南宮霖不理,執意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同七妹妹一同受罰。”
明安帝氣極反笑。
“好!好一個兄妹情深!”
南宮越卻閉嘴了嘴唇,一言不發,他看明白了,六弟這是惹得父皇越來越怒,他可不傻,像六弟那樣一錯再錯,死不回頭。
他哪里知道。
明安帝表面對著南宮霖發怒,心里卻是對這個兒子贊賞有加。
這小子,平時對月溪也就那樣,成天巴著他三哥,沒想到月溪一出了事,旁人誰也不敢來為月溪求情,只有他,竟然為了月溪在太陽下面跪了好幾個時辰,還愿意同她一起受罰。
有情,有義。
這個兒子沒白生。
明安帝意味不明地盯著南宮霖。
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連南宮霖都被明安帝盯得心里發毛,越來越怕,但他還是倔強地跪在那里,不肯退縮。
“滾!”
明安帝從嘴里吐出一個字。
南宮霖還要再說,南宮越急忙掩住他的嘴,拖著他離開。
“六弟,別再惹怒父皇了,這幾日父皇處理政務已經很是辛苦,你就讓父皇省點兒心吧。”
“不,我不走,父皇,您要是不寬恕月溪,兒臣就不走。”
南宮霖掙開南宮越,繼續跪在地上,一臉的執拗。
明安帝冷冷道:“你就不怕朕將你的譽王封號也褫奪了?”
“兒臣不怕,只要父皇能饒了月溪,這個譽王不當也罷。”南宮霖答得斬釘截鐵。
南宮越心里卻是一松,暗暗歡喜。
若是六弟真的沒了王位,這太子之位自已又少了一個勁敵。
他面上卻露著焦慮,斥道:“六弟,你說的這是什么話,還不快向父皇陪罪!”
南宮霖脖子一梗:“父皇,請降旨吧,只要您放了月溪出冷宮,兒臣就不當這個譽王了。”
“笑話!”
明安帝神色愈怒,抬手揮落了一塊鎮紙。
“你當這譽王的封號是什么,容得你討價還價?南宮霖,你太讓朕失望了。”
“兒臣知道,我文不及二皇兄,武不及三哥,哪哪兒都不行,父皇您從來也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兒臣也確實不爭氣,不能為父皇分憂,還要惹得您生氣,但是、但是……”
南宮霖低聲道:“月溪她是兒臣的妹妹啊,我不當譽王算不了什么,只要有三哥在,兒臣還是可以過得瀟灑自在,可是月溪要是關在冷宮,她這輩子就毀了,她才只有十五歲,大好年華就這么……兒臣實在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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