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終于低下頭,心里絕望,嘴上卻道:
“小人沒、沒說謊,許是小人看、看錯了,勒死秋桐的不、不是大大小姐,是、是她院子里的人。”
“放屁!”
蘇盛破口大罵,盛怒之下完全忘了要維持他鎮國公的風度,揪住何九拳打腳踢,直打得何九鼻青臉腫,才被龍虎大將軍潘正南拉開。
“蘇國公,再打下去人就沒了。”
“留他一條狗命,讓他招認為何要用這樣的毒計陷害令愛千金。”
孟德昭也上前勸道:“這狗賊定是受人指使,諒他一個小小奴才,哪里有這樣的心計。”
“還是查明真相,還令愛一個清白要緊。”
他們看得很清楚,穆王這一出馬,立刻洗清了蘇千雪殺人的嫌疑。
既然蘇千雪是清白的,那和蘇家結親一事就大有可為。
蘇盛被眾人提醒,松手放開何九。
何九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有如一條死魚。
“把這畜生送到大理寺去!交由大理寺卿審問清楚!”蘇盛命令龐管家。
龐管家正準備讓人將何九抬走,只聽得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響起:
“且慢!”
正是一直默不作聲的舒淺月。
眾人對她唾沫橫飛口誅筆伐的時候,她始終神情平靜,眸光清澈,既不慌張,也不憤怒。
更不曾為自己辯白一句。
此時澄清了她的清白,舒淺月仍是一副云淡風輕的神色。
蘇盛不敢看她,心中愧疚,表情尷尬。
他聽了何九的一面之辭,就認定她是兇手,還當眾宣示要和她斷絕父女親情,讓人把她送官究辦!
舒淺月仿佛忘了那件事一般,目光直看向蘇盛,說道:“父親莫非不記得了?之前接我回京城的錢嬤嬤送到大理寺后,當天夜里就自盡身亡了,難不成父親還想要重蹈覆轍嗎?”
蘇盛忙道:“那錢嬤嬤是畏罪自盡,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為何你認為何九就不會也像錢嬤嬤一樣,畏罪自盡呢?”舒淺月冷冷一笑。
“……這個……”蘇盛答不上來。
他看著舒淺月,想起她受的委屈和冤枉,咳嗽一聲,溫言道:“那依你之見,該怎么處置這何九?”
舒淺月淡淡道:“要他說實話。”
“可為父方才都快把他打死了,他也不肯吐露半個死,為父總不能動用私刑吧?還是送交大理寺為好。”
蘇盛其實想打死何九的心都有,只是礙于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他只能選擇公事公辦。
舒淺月看著被打得面目全非,口角流血的何九:“他不肯開口的原因,是因為有所顧忌,或是因為有想要護著的人。”
她目光在人群里掃了一眼:“龐管家!”
龐管家急忙走出來。
“這何九家里有什么人?”舒淺月問。
“他有一個老娘,前年娶了妻子卻難產死了,留下一個兩歲的兒子。”龐管家道。
舒淺月就明白了,點點頭。
“何九!”她盯著何九,語氣嚴厲,“你可知自己犯的是什么罪?”
何九之前指證她時,滔滔不絕,現在卻變成了個鋸嘴的葫蘆,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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