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白思禾覺得十分不自在。
但她還記得自己的目標,以及剛剛給自己打上的標簽,故作驚慌地拍了拍胸口:
“還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這么大的雷聲該怎么辦了。”
說著,還用手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等他放了手,又順勢坐在他剛剛坐過的沙發上,沒骨頭似的歪著身子,靠在另一側沙發扶手上。
用手撐著額頭,眼神落在吳瑾秋臉上。
小樣,迷不死你。
可惜屋里太黑,迎著光的吳瑾秋并沒看清她的神情。
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也跟著坐了回去。
不過卻體貼地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避開白思禾手機發出來的亮光,雙眼盯著腳尖,聲音也越來越低:
“如果你愿意的話,以后我可以在每次打雷的時候都出現……”
聲音小到白思禾幾乎聽不清。
然后,像是掩飾自己剛剛說出的話,他拿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白思禾趕忙續杯。
室內一片寂靜,奇妙的的氛圍籠罩著兩人,誰都沒先開口。
直到敲門聲響起,吳瑾秋才如夢初醒似的別開了頭。
“您好,客房服務!”
白思禾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她十分抱歉地鞠了個躬:
“不好意思女士,由于暴雨的原因造成了停電,給您造成的不便,我們深感抱歉。”
鞠躬之后,她雙手遞過來兩支蠟燭。
“非常不好意思,影響了您的體驗。”
“沒關系。”
白思禾接過蠟燭,頓了頓又說:
“隔壁1211的人出去了,我和他認識,能不能把他的蠟燭放在我這里?”
“可以的。”
女人答應了一聲,又拿出兩支蠟燭遞過來。
白思禾說的是真是假,她其實并不在意,反正只是多要兩支蠟燭而已。
“蠟燭需要我幫您點上嗎?”
“點一支就好,我沒有打火機。”
女人幫她把蠟燭點亮,然后又一次致歉,這才離開。
白思禾把手機的手電筒關掉,舉著蠟燭走回去,把蠟燭放在桌面上。
在明滅不定的燭光下,白思禾看到吳瑾秋的愛慕值又漲了。
現在是30,速度還真快。
白思禾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盯著燭光感慨:
“真沒想到,出來玩還會遇上停電,我還是第一次在屋里點蠟燭呢。”
其實她只是在書中這個世界沒有用過蠟燭照明。
在童年時期,家里也是會偶爾停電的。
主要是那時候電力設施還不及現在完善,到了夏天負擔更大,不得不分區供電。
那時候她還處于一個很懵懂的年紀,皮得要命,喜歡站在很遠的地方對著蠟燭吹氣玩。
搞得她爸看書都看不下去,百忙之中還得伸出一只手護著火光,叫著她的諢號讓她安靜一點。
這些童年往事,讓白思禾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睛都開始泛酸。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了,小老頭失去愛人之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他該怎么繼續生活?
吳瑾秋聽了她的話,“嗯”了一聲表示贊同,轉頭看過來。
燭光搖曳燈影綽綽,她臉上的神情被燭火映襯得忽明忽暗,有幾分朦朧。
明明是如此誘人的景色,卻因為她微微發紅的眼睛而顯得有幾分凄清。
吳瑾秋怔怔地望著她的雙眸,心底劃過一絲疼惜。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現在的他,真的很希望能替她分擔。
下意識伸出手,他將身側的白思禾攬進懷中。
白思禾也從思緒中清醒過來,但沒反抗。
吳瑾秋的手在她肩膀有節奏地輕拍著,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那樣柔和:
“別怕,這場雨會過去的。”
他不知道白思禾想的是什么,只認為她在害怕雷聲,和這個漆黑的雨夜。
白思禾也沒解釋,抬頭又去看愛慕值的時候,有了新的發現:
“你有一根白頭發誒!”
吳瑾秋哭笑不得,剛剛的她還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小動物,現在卻又輕易地被這些小事吸引注意力。
像個小朋友似的。
真可愛。
“我這是遺傳,”他歪著頭湊過去:“麻煩白姐姐幫我拔了吧。”
白思禾從他懷中坐起來,因為燭光亮度不足,她著實費了一番力氣尋找,生怕找錯了。
隨著她起身,攏在肩膀處的大手也滑落至腰間。
吳瑾秋也不催她,就那么安靜地側著頭,貪婪地呼吸著白思禾身上傳來的味道。
以前怎么沒發現,她身上居然是這么香的。
這時,微涼的手指按在頭皮上,他清楚地感覺到,一根頭發從那里被輕輕拽了下來。
那根手指還像安撫似的,在頭皮上輕輕揉了揉。
“你看。”
白思禾把那根銀絲舉到兩人中間,吳瑾秋專心地盯著。
只不過,他看的是那根頭發后面的那張臉。
白思禾這才想起來剛才的目的,抬眼一看,吳瑾秋的愛慕值已經到了八十。
超額了!
怪不得眼神都要拉絲了,看得她心里直發毛。
她勉強勾了勾唇,把那根頭發放在桌子上:
“時間不早,要不……”
話音未落,閃電又一次劃破黑暗。
緊接著,吳瑾秋再次將她拉進懷里,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而她的另一只耳朵,緊緊地貼在他胸膛上。
突然的變故,讓白思禾不得不咽下后面的話。
雷聲在他的阻擋下,只有非常低的聲音進入耳中。
可這次,驚雷過后,吳瑾秋卻沒放開手,而是借著剛剛的姿勢,低下頭,慢慢地貼了上來。
撲通、撲通——
她聽到他的心跳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幾乎趕得上外面震耳欲聾的雷聲。
意識到自己玩脫了的白思禾只剩驚愕,趕忙抬手將他推開。
然后,才清清嗓子干巴巴地解釋:
“抱歉,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這話,配上她剛才的所作所為,連她自己都覺得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不過好在真的制止了吳瑾秋的動作。
他喉結動了動,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有些不妥。
“不怪你,是我喝多了,我酒量不好。”
他尷尬地笑笑,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
另一邊,葉蕭林的車到達了Y山。
暴雨沖刷著車子,讓他眼前的畫面一直處于模糊的狀態。
哪怕開了雨刷器,還是不及雨點落下的速度。
山腳下不是水泥路,由于地勢低,地面已經變得一片泥濘。
車子才開過去不久,被輪胎軋出的泥印又被雨水沖刷到消失,像是沒有人來過一樣。
即使是這樣的天氣,他仍然堅定地開著車,直到后輪陷入淤泥動彈不得,才不得不下了車。
巨大的雨點砸擊著傘面,發出沉悶的聲音。
如果是普通人,在這么惡劣的天氣中,想把傘穩穩舉起都要費上一番力氣。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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