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眉頭一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腳下熟悉的山峰,讓她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向陽村。
那道熟悉的雕鳴聲,就是在向陽村后面的那座山上傳出來的。
確定了它的位置,殷九疑惑,那只她丟出去歷練的小雕崽,這是找到村里來了?
“我的崽子,是我的崽子!”
白雕突然想起什么,然后異常激動地說道,它開始加速下降。
這會兒,它才想起他們之前走的時候只帶走了一個崽崽。
另一個崽子,還在山里歷練呢!
“能忘記自己的孩子,雕雕你也是個人才啊。”
意識到白雕這才記起那只小雕崽,殷九揶揄了一句。
再想到白雕在京城青樓里搞出的事,殷九直接給它按上了“渣雕”兩字。
不等白雕降落,感受到熟悉氣息靠近的小雕崽,撲騰著翅膀匆忙朝著他們飛撲而來。
小雕崽身上本就不多的羽毛,現在更少了,稀稀拉拉看著可憐的緊。
好在,它除了有些狼狽外,并沒有受傷。
比起它那個不知道是哥哥姐姐還是弟弟妹妹的小雕崽,它顯然比較強。
“咕咕咕……”
小雕崽對著兩人一雕叫喚,殷九很明顯從它的叫聲里聽出了委屈。
怕是,它以為大家丟下它走了。
殷九給它喂了一顆丹藥,“這是獎勵你的。”
她說完,將白雕和小雕崽都收進空間,然后和殷蒼一起回家。
夜幕下,向陽村一片靜謐。
遠處的地平線,隱隱泛紅,晨曦即將冒出頭來。
“祖父,等我安排些事情,咱們就起身。”
“好,你去吧,我在村里逛逛。”
殷九回到家時,各個領頭人都已經到了。
殷家和姬霄留下的壽王府,殷九都做了大致的安排。
等事情處理完,天光已拂曉。
所有人依依不舍地離開,最后只剩下茯苓一個。
“小姐,趕這么急,您是不是又要離開了?就不能多待幾天嗎?”
茯苓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她眸子里,噙著的水珠欲掉不掉。
“你這傻丫頭,總有分別的時候嘛。依我看,你應該找個男朋友了。如此,等你一個人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殷九的話,讓茯苓震驚當場。
“找男朋友?”茯苓一愣,“您是讓我找一個男寵嗎?這這這……小姐,這可怎么使得!”
茯苓瞪大眼睛,眼眶里的水珠呲溜一下滾了出來。
“噗嗤!”
茯苓的神情,讓殷九差點笑噴。
“小姐,您還笑,您以后可千萬不要這么說了,這也太,太……哎!”
茯苓埋頭跺了跺腳,臉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
耳朵的輪廓,也像是染了色。
離別的悲傷氣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了好了,我說的找男朋友的意思,就是讓你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若果合適的話,就成親。以后的路還很長,一個人終究是不太容易的。”
殷九收起打趣,認真說道。
世俗之地的女人,要想一個人過一輩子,還是比較艱難的。
大環境如此,不是誰的力量能抵抗的了的。
“小姐,這個,這個以后再說吧。”
一說到成親,茯苓下意識的有些抵觸。隨后,她轉移話題道:
“對了小姐,之前忘了告訴你,老村長在去年去世了。”
“老村長去世了?”殷九皺眉,“不對呀,我走前給他留了東西,他不應該這么早去世才對,就是再活個五六年也是沒問題的。”
她看著茯苓,無聲詢問。
本來,她還想著一會兒去看看老村長的。如此一來,她倒是不用去了。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奴婢也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反正自從老村長去世后,他幾個兒子看著倒沒什么,可兒媳和孫子孫媳們倒是經常鬧矛盾。”
茯苓不屑地說了一句。
殷九順便問了一下其他熟悉的人,得知都還過得去,也就家長里短的事,便沒有再問,
她看了一眼窗外,幾只小鳥正嘰嘰喳喳在竹梢蕩秋千。
竹葉上的露珠,在搖晃中滴嗒落下。
晨光,慢慢爬上墻頭。
殷九收回視線,看著愁緒重新爬上臉的茯苓,囑咐道:
“我去一趟殷二叔家,一會兒就直接離開了。這些東西你保管好,等我走了分給大家。茯苓,照顧好自己。”
殷九起身揮了揮手,怕茯苓再次哭哭啼啼便快步離開了。
“小姐……”
茯苓追出來時,院子里已經沒了殷九的影子。
殷九從后院潛入殷二叔家,聽主屋的動靜,殷二叔他們已經起來了。
聽茯苓說,除了殷梅,殷菊也都出嫁了,小智又在縣城讀書,所以家里就剩殷二叔和李氏兩人了。
殷九的突然到來,讓兩人大吃一驚。
“這,這是九兒?!”
李氏滿臉欣喜,想要伸手摸殷九,可又有些遲疑,她局促地看著殷九一時竟不知所措。
“二嬸,是我,我來看你們來啦。”
殷九看著比以前豐腴了不少的李氏,自然地挽上她的胳膊說道。
李氏雖然人發福了,可神情看著并不是很好。
她身后的殷二叔,也是滿臉愁容,兩鬢白發叢生。
看這兩人的神情,怕是有心事。
殷九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番兩人。
殷九熟絡的碰觸,讓李氏放松了不少。
她感覺殷九對她并沒有生疏感,便一邊在殷九身上拍拍打打,一邊激動道:
“你這丫頭,一走就是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現在瘦的,就只剩骨頭了,在外面吃苦了吧?孩子們呢,可都回來了?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李氏擋在前面問東問西,她身后的殷二叔搓著手著急紅了臉。
“咳咳……你問那么多干甚,九兒一下子怎么給你回答嘛?孩子剛來,你就不要問這些了,趕緊去給孩子準備早飯去,我和九兒聊聊。”
殷二叔推了推李氏,李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你想要和九兒說話就直說,忙著打發了我是個什么理。”
她說完,轉頭對殷九立刻笑容滿面,“九兒你和你二叔先聊著,我去給咱們準備早飯,馬上就好。”
殷九趕忙拉住她,“不麻煩了二嬸,我看看你們就走,你坐下咱們說說話。本來昨晚想來看您和二叔的,可我回來的太晚了,怕打到到你們休息就沒過來,想著今早離開的時候再過來看你們。”
李氏臉色一變,“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回來,只待一個晚上這就要走了?”
“是啊九兒,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你爹呢,他可還好?”
殷二叔也一臉擔憂地問道。
“你們別擔心,一切都好。我這次回來,只是路過,孩子們和我父親他們都沒回來。我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看看你們就要離開了。”
感受到兩人發自內心的關切,殷九心里溢出一股暖流。
因此,她想了想,出口問道:
“二叔二嬸,我看你們愁眉苦臉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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