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得意自然也知曉大魏變法的重要意義。
“世家和修行宗門未必會給大魏時間。”
“哈哈,這就是大魏比西涼強大的地方,大魏道門與朝廷萬眾一心,不會欺負那些普通人,百姓對大魏有強烈的歸屬感。
經過十多年的變法,百姓知道誰能讓他們吃飽飯。”
顧春風并未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大魏皇帝趙正并不是雄主,他連商略和許仲卿這樣的人物都容不下,更不要說你了。”
聽聞此言許得意的目光暗淡了起來,的確,此刻趙正當朝,大宗正不出,秋長歌早已歸隱山野,新任道尊余晚舟話語權不足。
大魏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卻是最好的挑戰。
“我必將改變大魏。”這是許得意的豪言壯語。
“許兄既已占得先機,我只能退讓了。”
顧春風笑道。
“棋無定勢,大魏這塊棋盤很大,再多的棋手也容得下。除非你有更好的棋盤和棋子。”
許得意自然不會相信顧春風的說法。
“果然瞞不過許兄,不過他不是我的棋子,而是我的朋友。”
“朋友?”許得意不解,那時他還未認識方凌,自然不懂朋友二字的含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間哪有什么真情,想來也不過是一樁交易吧。”
聽到許得意此話,顧春風便不再多言。
當再次聽到顧春風的消息時,那時的顧春風已是西涼國的首輔,他沒有隱居幕后,而是站在了臺前。
他所行皆是陽謀,堂堂正正,奇正相輔。
想來他的那位朋友也是一個光風霽月之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那位西涼的皇帝雖算不上明君,但他知道誰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他不像一個君王,更像一個普通人,有情有義。”
明覺道人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究竟他是一個怎樣的人,竟能改變的了顧春風。”
“顧春風和我一樣都是很固執的人,以前我也想不明白,后來直到我遇到了方凌,想來那位西涼皇帝也是和方凌一樣的人吧。”
“所以你的決定是什么?”
“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許得意有些糾結。
他的一身才華皆是對方所教,按理說應該為對方做些什么,但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嗯,古人常說從小看老,沒想到我最后還是看走眼了。”
明覺道人聽到許得意的決定并未感到失落,
“我很高興你能做出如此選擇,大魏如今人才濟濟,少一個許得意也沒什么大不了。”
“多謝老師。”
許得意行禮致謝。
“那你還不趕快去追,再晚就追不上了。”明覺道人調笑道。
許得意同樣回以微笑,
“不急,往后的日子還很長。”
青池書院后山。
蘇長安走到方凌身前將一封書信放在桌上道:“這是夏姑娘的信。”
“她已經走了?”方凌問道。
“嗯,她說她要對你說的話都在信里。”
“那你念給我聽吧。”方凌雙目失明,只能請蘇長安代勞。
“這不好吧?”蘇長安神色有些興奮,他早就好奇大師兄與夏初雪之間的關系,只是他們二人從未表過態。
或許當年夏初雪表明過心意,但誰有知道呢?
七年前劍廬之戰后,夏初雪躲了方凌很多年,如今方凌就在眼前,她卻只留下一封書信,并未前來相見。
信封并未用火漆封口,心中并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夏初雪也不擔心會被其他人看到其中的內容。
蘇長安戳了戳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書信,將信紙從信封中取出,剛要展開。
一陣微風吹過,手中的書信便不翼而飛。
蘇長安愣住了,雙眼依舊緊緊的盯著空無一物的雙手。
許久蘇長安才看到了身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師姐?”
來人正是陸田田。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與師兄說。”
陸田田并未回頭看向蘇長安,甚至是手中的書信。
蘇長安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后并未離去,而是伴俯身軀,耳朵貼在門上想要聽一聽師兄和師姐說些什么。
“如今你已經是書院的院長了,怎么還喜歡干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秦道天躺在遠處的大樹上閉目養神,蘇長安拍了拍長衫,站了起來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封書信的內容,還有師姐要對師兄說些什么嗎?”
“這有什么好猜的,不過是男女之間那點事。”
秦道天見怪不怪道。
“你知道?”
蘇長安不解,在他心中秦道天一直都是莽夫的形象,又怎會懂那些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
“這有什么,你平時雖然好八卦,但你卻不善于觀察。”
“那也比你這個莽夫強,京都喜歡我的大家閨秀不知有多少,不像你沒人喜歡。”
蘇長安當上院長后的底氣也足了。
秦道天聽后并未生氣,而是笑道:“喜歡你的人再多有什么用?他們看中的只不過是你的皮囊和身份。
那不是愛情,只是一種崇拜和仰慕之情,所以你也不會真正的喜歡他們。
我就不同了,我不需要這種喜歡,我喜歡的是強大的自身。”
“那不就是自戀嗎?”
蘇長安嘲諷道。
“你不自戀何必每日那么認真的打扮,像個小白臉一樣。”
秦道天一句話差點沒把蘇長安噎死。
蘇長安決定不再和他廢話,而是繼續偷聽房內二人的談話。
秦道天嘆道:“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何老師未將院長之位傳給你,實力低微不說,甚至還有些傻。”
“秦莽子你說我傻,我哪里傻了?”蘇長安有些生氣。
“師姐把你趕出來,明顯是不想讓你知道他們的談話,又怎會讓你偷聽的到。”
秦道天感慨連自己都聽不到,蘇長安又怎能聽得到。
陸田田回到書院后,便自動的成為了書院大陣的陣眼。
特別是在后山,一草一木,風吹草動盡在陸田田的掌握,她又怎不知秦道天和蘇長安就在門外呢。
“那你能聽到嗎?”蘇長安好奇道。
“我那是不屑于去偷聽。”秦道天有些尷尬。
“原來你也聽不到。”蘇長安露出一副你也不過如此的樣子。
此刻秦道天在也忍受不了蘇長安的冷嘲熱諷,直接從樹下跳了下來。
“老四,是不是我好久沒揍你,你皮癢了?”
蘇長安頓時心里一虛,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
“怎的?我現在是書院院長,你還敢打我不成?”
“打你?老子打的就是你,老子打不過老師還打不過你。”
很快二人打斗的動靜便傳遍了后山。
在遠處修行的書院弟子紛紛停了下來,崔玉開口道:“這是秦師兄在和誰動手?”
商尋想都沒想道:“還能有誰,肯定是院長啊,大師兄和二師姐他又打不過。”
“不過蘇師兄現在畢竟是書院院長,秦師兄還和以前那樣揍他會不會不太好?”
趙冬兒有些擔心蘇長安。
荀有才突然自懷中掏出一塊奇怪的桌布,直接攤在地上。
“今日我坐莊,賭秦師兄贏,一賠一百,現在開盤,大家有沒有下注的?”
商尋笑道:“荀胖子你這就不厚道了,誰都知道秦師兄比院長高出一個境界,怎么輸?”
荀有才撓了撓頭道:“我看大家不是修煉的有些郁悶嗎,玩點樂子而已。
所以你們到底要不要下注?”
商尋和崔玉聽的直搖頭,這是忽悠傻子呢,自己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買。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將一張銀票壓在了桌布之上,荀有才抬頭一看正是趙冬兒。
“我壓一千兩,蘇院長贏。”
趙冬兒開口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愣住了,這趙冬兒是真傻還是假傻,或是單純的有錢,但錢也不是這樣花的啊。
“冬兒師姐你是認真的?”商尋問道。
“當然是認真的,輸了也無妨,就當給所有師兄弟們買酒喝了。”
“冬兒師姐大氣。”商尋真心贊美。
“我壓三百兩,秦師兄贏。”商尋看到趙冬兒沒有反悔,果斷的將自己這個月的零花錢全部壓上。
“商兄你不道德,我壓五百兩賭秦師兄勝。”
有好事崔玉自然也不甘落后。
“真不要臉。”荀有才心中暗罵。
自己是莊家,本來一本萬利,現在生生的被這兩個無恥之人分走大部分,心里極度不平衡。
“宋師兄不來賭一把?”荀有才只能將心思放在了宋知秋身上,
可他也知道宋知秋素來知節識禮,從不參加任何與賭博有關的活動,因而也不報任何希望。
可這次宋知秋一反常態,
“我壓一萬兩,蘇師兄勝。”
全場寂靜,連趙冬兒都懵逼了,她賭蘇師兄勝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宋知秋又是為何呢?
“一萬兩,宋師兄,這是你所有的積蓄吧?”
崔玉不解,一萬兩對于尋常世家子弟并不算多,但宋家素來門風嚴謹,每個宋氏子孫的月錢也不過百兩,哪怕是宋知秋這樣的嫡系子孫最多也不會超過五百兩。
一萬兩可以說是宋知秋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收入了,所以他不理解。
“不錯,這已是我能拿出的所有錢財了。”
宋知秋坦然道。
“那么看來你是想輸了?”
一道聲音傳來,眾人紛紛看向聲音的來處,然后便是一一行禮。
“拜見許師兄,陳師兄。”
說話的人是陳落,徐沖也跟隨在其后。
“乾坤未定,勝負還未知。”
宋知秋恭敬有禮道。
“嗯,許師兄怎么看?”陳落和許沖的年齡差不多,只不過許沖入門更早。
“相比我和師弟的心思一樣。”許沖笑道。
“的確,我賭秦師兄勝,相比師兄和我一樣的心思。”
陳落果斷道。
“我壓十道神符。”陳落自懷中取出數道符紙,這種符紙任何修行者都可使用,且威力巨大,絲毫不遜色于普通的法器。
“師弟大氣,我也不能太吝嗇。”徐沖笑道。
“我便已這浩然氣種子為賭注吧,不過這次我壓蘇師兄勝。”
無論是陳落的神符還是許沖的浩然氣種子無疑都比其他人的堵住更加貴重與稀有。
“師兄為何?”陳落不解。
“勝負自有天定,況且蘇師兄未必會輸。”
“蘇師兄未必會輸?”陳落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自他入書院以來,誰最強或許不好說,但現在最弱的一定是蘇長安。
“那就多謝許師兄了。”陳落并未勸阻。
趙冬兒突然也道:“多謝許師兄?”
許沖有些驚訝,“陳落謝我我還能理解,你謝我確是為何?”
“謝師兄支持蘇師兄?”
聽到趙冬兒稱呼蘇長安為師兄而非院長,許沖自然明白了趙冬兒的小心思。
“呵呵,這蘇師兄還真是艷福不淺啊。”許沖明了。
趙冬兒扭扭捏捏并未回話,只不過四周眾人的笑聲更加放肆了,這種事情大家自然早已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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