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將筆墨收好,回來扶著他的肩膀,關心問道:“夫君累了么?”
“還好。”蘇牧看著她搖了搖頭,“我想飲些酒,娘子可要陪我?”
沈云初抿唇笑道:“要不要請人來談上一曲?”
蘇牧愕然一怔,“這......不好吧!再說了府上也沒有歌姬。”
“夫君忘了奴家和師姐都會吹笛子的。”
“也好,將她們都叫過來,大家好好慶祝一番。”
沈云初微微頷首,蓮步輕移,飄然離開。
不多時。
孫道韻、觭夢、唐瑛娘三人跟著沈云初來到房間里。
三人將端著的酒菜擺在桌上。
沈云初曲膝坐在了蘇牧對面。
“你們也坐。”
蘇牧一招手,示意孫道韻、觭夢、唐瑛娘都坐下。
沈云初抿嘴笑道:“師姐,夫君要聽曲子。”
孫道韻微微一怔,看向蘇牧。
蘇牧笑了笑,起身回到房間,取來笛子交給她,說道:“麻煩師姐了。”
孫道韻用眼角的余光掃了掃沈云初,而后輕嗔了蘇牧一眼,曲膝坐在地毯上,開始吹奏曲子。
蘇牧好久沒有這樣愜意了,如今有了自己府邸的情況,心里多少有些興奮,他端起酒盞與沈云初說道:“娘子請。”
沈云初用蘭花指端起酒杯,將酒送到嘴邊時,頷首道:“夫君請。”
說著抬起左邊的袖子遮住口,慢慢飲盡。
兩人一飲而盡,將酒杯輕輕放在原處。
觭夢和唐瑛娘幫兩人斟滿酒,相視一笑。
孫道韻雙手持笛,笛子的一頭搭在自己的肩上,吹奏出一曲悠長的曲聲,如鈞天之樂,余音繞梁,久久不絕。
蘇牧與沈云初接連飲了數盞。
待到孫道韻一曲停歇,蘇牧贊賞的點了點頭:“京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云。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呃——”沈云初美眸一怔,問道:“這首是夫君作的,還是那杜少凌作的?”
蘇牧莞爾笑道:“為夫很少作詩,這是杜少凌的。”
孫道韻看著蘇牧抿唇一笑,不管是不是他作的,她都喜歡。
“奴家去記下來。”沈云初站起身,身子有些搖晃,她急忙一扶額頭,聲音斷續:“奴,奴家有些不勝酒力。”
觭夢見此急忙扶住她,嗔目看向蘇牧,“姑爺真是的,明知小姐不能飲酒,還非要拉著小姐喝個不停。”
說著扶沈云初回了房間。
蘇牧啞然失笑,看向孫道韻,說道:“師姐過來坐。”
然后又對著唐瑛娘道:“你也喝點。”
兩人圍桌而坐,各自斟了一盞酒。
蘇牧看著兩人道:“今后你們就在府里做事,不要再去蛋糕鋪了。”
孫道韻小聲道:“那蛋糕鋪怎么辦呢?”
蘇牧回頭望了一眼道:“云初會將蛋糕鋪交給掌柜打理。”
兩人都是點了點頭,此時的女人很少在外面拋頭露面做事的,蘇牧讓她們將手里的工作交給別人,是出自愛惜,她們又怎能不知。
蘇牧又道:“府里不會雇傭丫鬟,生活上的事,需要咱們自己做。”
孫道韻微微頷首,看了蘇牧一眼,又羞羞地低下頭。
唐瑛娘挑眉嗔道:“是我們做,先生才不會做呢!對不對?”
蘇牧搖頭:“這里沒有下人,我也是要做事的。”
他不想跟別人一樣,雇傭一大群丫鬟伺候,只得將身邊有限的人力利用起來。
忽然想到凡楚楚,想著要不要將凡楚楚、大漂亮、小漂亮也接過來,這樣府里就不缺做事的人了。
抽空去看看拓跋青筠,看她到底有何打算。
蘇牧一直沒去見她,主要是怕被人追蹤到行蹤,從而泄露拓跋青筠的住處。
賀國使節劉達還在東京城,且使團規模不小,他們肯定會在暗中監視,必須想個兩全之策才行。
蘇牧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端起酒盞道:“來喝酒吧!慶祝咱們有了新家。”
兩女聞言對視一眼,一起端起酒盞,掩面緩緩飲下。
蘇牧的興致很濃,拉著她們一連喝了好幾杯,兩人很快就醉了,說話也變的斷斷續續。
觭夢從沈云初的臥室里出來,看到這情況,嗔了蘇牧一眼,又陸續攙扶兩人回了房間。
蘇牧自斟自飲了一會,看到觭夢回來,招手讓她坐下,“你來陪我喝。”
觭夢嗔道:“都喝醉了,萬一進來賊人怎么辦。”
蘇牧搖頭:“這里是自己家,府里有孫正帶人守著,誰敢闖進來。”
觭夢無奈,端起酒盞跟蘇牧對飲。
蘇牧已經將蘇府事無巨細的布置好了。
韓小六帶著妻子柳青住進了前院靠近門房的廂房。
孫正帶著二十余名手下,住在了西側的一個跨院里,平時負責守衛蘇府的安全。
他說不雇傭下人,其實說的是后宅。
一個府邸,有些人是必不可少的,如管家,丫環,家丁,護院,長工,短工。
以蘇牧的觀念,絕不會買賣奴隸。
所以他讓孫正等人做了護院,讓韓小六夫妻做了府里的管家,另外他還要再雇傭幾個男性長工,如賬房、車夫、門房等。
如此,偶爾在雇傭一些短工,蘇府也就能正常運轉了。
他對后宅的安排就更簡單了,平時有觭夢、孫道韻、唐瑛娘三人足夠了。
即便沈云初、畫顏、蘇櫻、奶娘一起過來,后宅也不會超過十個人,大家一起做事,也足以應付。
兩人飲了幾盞,觭夢便不肯再陪蘇牧喝了。
她扶著額頭站起,走了幾步,抱怨道:“人,人家也喝多了,走,走路都不穩了。”
蘇牧站起身,感覺到腳下一陣虛浮,穩住身形,笑道:“我送你回去。”
說罷伸手扶著觭夢回了房間。
觭夢坐到床頭,頷著首,面色羞紅,偷偷瞟了蘇牧一眼。
蘇牧莞爾一笑,挨著觭夢坐下,“我今晚睡在這里怎么樣?”
觭夢身體一僵,小聲道:“姑,姑爺,小姐......在呢!”
蘇牧側頭在她耳邊道:“她最近身體不適。”
“呃?”
觭夢微微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他吻住了唇,而后兩人緩緩倒向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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