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之人,正是大賀國正使劉達,此人雖是漢姓,實則是真正的大賀八部族之人,概只因大賀國建立后,承襲漢族禮儀,太祖為了彰顯大賀國的正統地位,命八部民眾全部改了漢姓,且只有兩個姓,皇族改姓劉,自喻為劉邦的后代,其余部眾改姓蕭,自喻為蕭何的后代。
整個大賀國唯有真正的皇族復姓拓跋,其余之人要么姓劉,要么姓蕭,再無其他姓氏。
當然皇族拓跋氏也有劉姓名字,只是很少有人敢稱呼他們的漢族姓名。
大賀國也是學的漢邦禮儀,取用全套的儒家取仕制度,雖不如大魏這般重視文教,國內有才之士卻比烏桓國多的多。
蘇牧悠然一笑:“不錯。”
“你便是被人譽為臨湖第一才子的蘇放之?”
一名年輕副使問道。
顯然這些外邦使節也聽聞了蘇牧的名聲。
“依我看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還沒等蘇牧說話,另一名副使也出了聲。
蘇牧自然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本以為他們會幫助烏桓使者對大魏皇帝施壓,沒想到三人會直向他而來。
周縉微微一笑,輕捋短須,心如明鏡。
賀國一直以正統自居,派出的使臣都是其國中的出類拔萃之人,為的是這些使節來到大魏后,能在文學一道壓大魏文人一頭。
東京城的學子沒少與他們進行拼比,卻也是互有輸贏。
蘇牧雖沒有功名,但他作為大魏的新秀,名聲正盛,賀國使節見到蘇牧便開始出言打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是不服嗎?”
蘇牧很少鋒芒畢露,但對上外邦人,他一改低調行事的原則,直接回懟。
滿朝文武聞言都是一陣驚訝,尤其是周縉,他沒少派人打聽蘇牧的近況,蘇牧的為人、性格,他心中門清,蘇牧突然如此說話,著實讓他意外。
劉達哈哈笑道:“笑話,我大賀秉承漢統,比你們大魏立國還早近百年,以我大賀文道之昌盛,又豈會輸給你們大魏。”
他話里的意思其實是在闡述一個觀點,大賀才是正統王朝,大魏只是后進王朝,你們應該以我們為尊。
蘇牧聞言平淡一笑,對此嗤之以鼻。
大賀國其實就是歷史上的大賀八部,經過內部整合,占據燕山以北大片土地,建立的國家,與前世歷史中的契丹屬于同源,唯一不同的是幽薊兩州被慕容氏把持,將大魏與大賀分隔開了,慕容氏后投靠大魏,被封為燕王,成為了兩國東部屏障。
大賀國國民大多數是漢人,拓跋氏學習漢族禮法無非是想更好的控制漢人而已,在文學一道怎么可能比得過大魏。
蘇牧表情平淡,很是不屑,落在劉達眼中便是一種輕蔑,這讓他臉色頓時一黑。
“你可敢跟我們比試一番?”
“哦。”蘇牧輕輕哦了一聲:“你要跟我比試?”
說著看向龍椅上的周縉。
周縉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這些賀國人并不是表面那么簡單,正使劉達的才學確實不怎么樣,但那兩個副使全是漢人,且都是賀國進士前三甲出身,蘇牧與他們對上未必能討得了好。
見蘇牧投來詢問的目光,周縉勉強點了點頭,他也很想看看,以蘇牧的才學能不能將賀國人比下去。
蘇牧點點頭,平淡出聲:“你要比也可以,卻不知你拿得出什么賭注?”
這話顯然是對賀國使節說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嘩然了,就連周縉都覺得蘇牧這樣說有些不妥。
賀國副使挖苦道:“只是尋常比對,你卻要賭注,簡直是有辱斯文,大魏文人不是視錢財如銅臭之物的嗎?”
此人出言便試圖抓住蘇牧話語中的漏洞進行攻擊,可見其心思之敏捷。
可惜,蘇牧不是土生土長的土著,從來不覺得錢財是銅臭之物,沒有賭注的比對,他才不會參與。
“本人從不做無賭注之比對,你要比就需要拿出賭注,否則別來煩我。”、
“你......”這名副使被噎的嗆聲語結。
正使劉達忽然笑出了聲,問道:“你要什么賭注?”
蘇牧抬頭看了周縉一眼,他雖不在乎別人看法,卻也明白這是在皇帝的大殿上,不能讓皇帝失了面子。
他思忖了一下,躬身拱手道:“陛下,學生可否借棋盤一用。”
棋盤?
周縉聞言一怔,想不出蘇牧要搞什么名堂,看蘇牧神情自若,旋即招手讓人取來圍棋棋盤交給蘇牧。
蘇牧將棋盤放在地板上,隨口道:“此棋盤共有三百二十四個方格,你們輸了只需在第一個格里放一粒米,第二個格里放兩粒米,第三個格里放上四粒米,每一格均是前一格的雙倍,以此類推,直到把這個棋盤放滿。”
此言一出眾人再度嘩然。
搞了半天,你就要這么丁點賭注?
正使劉達聽到蘇牧要的賭注如此簡單,想也沒想,點頭道:“可以,本使依了你。”
蘇牧聞言銳利眸子一瞇,小樣,跟老子比,坑不死你。
“你若輸了呢?”那名一直出言針對蘇牧的副使問道。
蘇牧淡淡回道:“你們也可以提出你們的條件。”
副使嗤笑道:“據我所知,你不過一介贅婿,你拿得出什么賭注?我看你此時怕不是身無分文吧?”
周縉聞言臉色一僵,這也是他所擔心的,贅婿身份地位低,無任何財產,他真的會陪自己的女兒一生一世?
副使說的沒錯,蘇牧確實一無所有,但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會輸,此時押上任何賭注都無所謂,他只是不知道拿出什么來比較合適。
周縉也看出了蘇牧的為難,抬手道:“朕賞賜給你的太清別苑,朕允許你拿出來做賭注。”
“陛下,將太清別苑賞賜給了他?”
眾臣聞言有人驚訝出聲。
太清別苑可是皇帝在城里的皇宅,雖然占地面積不大,但太清別苑周圍二十余畝的園林,不知道花費了多少錢財才建造出來,雖是與太清宮那幫女道共用,卻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贅婿所能擁有。
周縉哈哈笑道:“不錯,但并非是賞賜,而是蘇放之用一篇文章跟朕換的。”
有大臣又問:“是何等文章,值得陛下給他如此重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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