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隨口應下了一個許諾。
他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既然朱由檢對他有用,那就讓朱由檢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說朱由檢想做的事情會不會傷及無辜,會不會讓很多人死······這對徐柏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死再多人,對他的修行也沒有半點影響。
可朱由檢的配合卻能夠讓他更快的看到成效。
左右這些人無甚大用,死則死矣,無關緊要。
但許增光陷入了一些遲疑。
皇權殺人是一種怎么樣的殺法?
從上到下,動輒夷滅三族,斷然沒有點到為止的說法。
許增光并不介意殺人,但這種連老人小孩一起殺了的事情,大夏的士兵做起來有些麻煩。
能做,就是有點棘手。
這些有問題的大臣自然該死,他們的親人雖然未必做過惡事,但享受著大臣做惡事換來的財富權勢,那么自然也有罪。
這就不要說什么牽連了。
錢來的不干不凈,那用的人就沒有干凈的說法。
當然,可能對于他們而言,他們也沒覺得自己用的錢不夠干凈,甚至還會覺得自己是辛辛苦苦弄到的錢。
但這倒是無所謂。
雖然拿著大夏的律法處理這些大明人是有點離譜,但大夏既然占據了主導地位,那么推行大夏的文化和律法,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這種行為主犯一定得死,但他的家人一般是罪不至死,具體處罰還得清查一遍。
可朱由檢這個態度,擺明了就是想要殺人,根本不會在乎什么小孩子和老人之類的。
他甚至未必在乎什么道理和法律,就是打算殺人而已。
取證?證據?
他不是很在乎。
“好。”許增光并沒有猶豫多久,“那就殺。”
“今夜按照大明的律法行事,天亮之后,這里就要接受大夏的律法。”
同樣的罪行,在不同的律法之中需要面對的判決顯然是不同的。
如今大夏占據主導優勢,自然要推行大夏的律法。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態度一定要有。
許增光的遲疑不是因為他想要維護這些大明人的權力,他只是在維護大夏律法的威嚴而已。
但這么說話的人是徐柏。
他要殺的是一群在正陽閣的判斷里遲早都要推出去砍掉的人。
那就提前殺掉好了。
朱由檢走到門外,看到了天門之中不斷涌現的士兵。
他們匯聚在廣場上,神色肅穆,全然沒有鬧出任何動靜。
“這些天兵雖然裝備整齊,紀律森嚴,但實力似乎······有些一般?”
王承恩目光有些古怪。
他自己是武道宗師,完全能夠看得出這些兵士幾乎沒有武道的氣息。
而且只說感覺,似乎也只是氣血稍微充盈了一些。
這樣一支萬人隊,真的能夠起到所謂的橫掃天下的作用?
許增光咧嘴一笑,“和李自成的較量還需要等一等,不如今夜您看一看,我們如何幫助您真正的掌控京城?”
自從武道的存在被發現之后,正陽閣就解除了對士兵的限制。
他們并不是只拿著槍械來的,一切合理的乃至是被禁用的裝備,他們都攜帶了一部分。
在遵守所謂的人道主義之前,首先更需要關注的,是自家士兵的安全。
我允許你們直接炮火碾壓,甚至是波及普通的大明人。
但你們,我們大夏的士兵,你們必須全部安全返回。
就算有意外發生,那也一定不能是因為我們阻止了士兵使用某種手段,迫使士兵不得不冒險。
你們這邊的敵人是【有點棘手】的程度,那你可就別怪我們拿出【稍微正式】一點的態度來應對了。
“好。”
朱由檢快步上前,“我很期待。”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朱由檢的屠刀躍躍欲試,而他眼下最為怨恨的人甚至不是李自成和關外的后金。
這些人都不夠格,他最怨恨的,是朝堂上這些看似忠臣,但對國難一點動容也沒有,甚至還在后方緊吃的混賬大臣。
敵人做這種事情理所當然,因為對一個敵人最大的尊重,就是斬草除根。
換成朱由檢手中握有兵權,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把李自成和努爾哈赤的三族之內有關的所有人全部斬首。
但大臣,尤其是周奎這種皇親國戚,朱由檢是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
抄家滅族的名單第一個從周奎開始。
因為徐柏掀起的異象,此刻很多人都在關注這場皇宮內的談話。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種說辭固然有些絕對了,但就朱由檢的情況來說,他的皇宮里確實藏不住什么秘密。
他們都在關心,關心這個天降圣人和大明皇帝的交談。
他們關心大明這艘船是否還能夠堅持住,這是直接影響他們未來的選擇。
大明這艘船已經航行到了自己的盡頭,這是天下大臣都能夠看出來的。
但【紫氣東來三萬里】的異象也不是虛假的,紫禁城上方懸浮的天門也不是假象。
那么,這個隨著異象而來的陌生人,真的能夠挽救這艘沉船么?
他們不覺得是徐柏真是什么圣人。
天下的異象這些世家最清楚不過了,什么祥瑞惡兆,全都是糊弄天下人的玩意。
神鬼之說是有的,但神鬼是沒有的。
皇帝是真龍天子?大旱是因為天子德行不夠?
差不多得了。
書都是他們編出來的,解釋權也在他們手里。
老百姓聽著聽著就信了,朱由檢無可奈何也信了,你自己又編纂又解釋的也相信了,這就沒意思了。
這東西就是他們編出來迎合皇權的,皇權需要這種學說,這種解釋,而他們需要在皇權昌盛的時候低調。
僅此而已。
天下異象哪有真的?
罪己詔就是承認了皇權在儒學之下,因為即使是皇帝也會犯錯,犯了錯也要依照儒家學說來向上天致歉。
他們要求崇禎為大旱下罪己詔,不是因為他們覺得崇禎認錯了就能夠改變天象,要是祭個天就能夠改變天象,大旱、洪澇、地震這些災難得多好處理啊。
純粹是因為他們要打壓皇權。
皇權淪落至此,威嚴已經不多了。
隨后他們看到了天門洞開,士兵列陣匯集。
他們頗有好奇,甚至還有人直接打算靠近。
然而朱由檢已經走到了廣場之上。
他露出了少見的微笑,自即位以來,這位宵衣旰食但屢次不見成效的皇帝陛下笑容爽朗。
這讓不少大臣心里有了一個底。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