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不知該說什么。
侍奉娘娘的嬤嬤,一般都是未出閣的老姑娘,不出意外,年老后會被送出宮,房子田產都不會少,在族中也有很高的地位。
有本事的,還可能被世家請過去教養府中小姐。
像今日這樣的事情,百年來頭一遭。
慈貴妃見狀,身子一晃,感覺頭昏目眩。
怎么會這樣。
季慧然震驚的看著求饒的嬤嬤,腦子嗡嗡作響。
宮娥呢?怎么會變成嬤嬤?
而且還是慈貴妃最得力的人,這,這怎么辦?
她到底年紀小,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計劃落空,更是將慈貴妃得罪的徹底,日后她如何在宮中自處。
“貴妃娘娘,嬤嬤定是被人下了藥。”龔嬤嬤躬身上前一步,指了指眼神迷離的男子,“嬤嬤是宮里的老人,又是您身邊的親信,她沒理由自毀前途。退一步說,嬤嬤就算找,也不會在宮里胡來,禍亂宮闈可是要殺頭的。”
顧晚晚側目上下打量這位龔嬤嬤,此時還能沉穩的分析,可見是個厲害的。
可惜,她遇上的自己。
“龔嬤嬤怎可偏心,剛剛貴妃娘娘認定里面的人是北康王時,您可沒這么說。還主張北康王將人迎進府里,做奴才的兩副嘴臉可不好。”
龔嬤嬤肩頭微顫,垂首側身行禮:“老奴只是實事求是,男子顯然是中了藥……”
“私通與中了藥有關系嗎?”顧晚晚笑著打算對方的話,“嬤嬤與人在后宮私通是事實,難道龔嬤嬤要枉顧事實?”
龔嬤嬤繼續道:“老奴不敢,一個主動,一個被動,還是有區別的。”
慈貴妃緩過勁來,提著氣道:“龔嬤嬤說的不錯,兩人顯然是被人陷害,嬤嬤是本宮身邊的老人,最懂宮中規矩,不會故意為之。”
顧晚晚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娘娘分析的有道理,怪不得剛剛說成全好事,原來早就知道嬤嬤在里面。”
慈貴妃恨不得上去撕爛顧晚晚的嘴,一刀刀戳在她胸口:“本宮怎么會知道,五公主莫要胡言亂語。”
“不成全啊?”顧晚晚嘖嘖兩聲,“可兩人已經躺在一張床上了?哎呀,瞧我這眼神,兩人一老一少,嬤嬤真嫁給他,人家會說她,那什么,民間管這個叫什么?”
沈弈淵笑著開口:“老牛吃嫩草。”
“對,對,就是老牛吃嫩草。”顧晚晚看著慈貴妃滿臉的擔心,“這真要成了,娘娘你可看開些,日后少不得被人拿出來詬病,哎……嬤嬤怎么會有這種想法,難道平日里你們討論過?”
“顧晚晚,你胡說八道什么?”慈貴妃揚聲道,再任由對方說下去,她的名節都被毀了。
顧晚晚故作委屈的往沈弈淵懷里靠靠:“她是娘娘的貼身嬤嬤,自然是和你討論了,更何況你們年歲差不多,也能說到一塊。王爺,你說對不對。”
“對,同齡人有同樣的困擾。”
“哎呀,怎么把父皇繞進去了。不行,我要和父皇說說,不行放貴妃娘娘出宮吧,總不好耽誤人家的幸福。”
慈貴妃額頭青筋咚咚跳,五臟六腑都要蹦出來。
她咬破舌頭,強壓下心中怒火:“五公主多慮了,今日之事皆是嬤嬤一人所為,與本宮無關。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來人,將兩人帶下去,各杖責三十,趕出宮。”
嬤嬤身子一顫,欲要開口,卻對上慈貴妃決絕的眼神。
她自知難逃一劫,可還是心存僥幸,希望貴妃娘娘能看在她多年盡心侍奉的份上,不要趕的出宮。
“慢著。”嬤嬤耳邊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她抬頭就看到五公主朝她冷冷一笑,“禍亂宮闈是死罪,對吧龔嬤嬤。”
龔嬤嬤身子一顫,暗道五公主還真是難纏:“事出有因,可以酌情處理。”
“龔嬤嬤還真是仁慈,到顯得本宮得理不饒人。”顧晚晚矯揉造作地揉揉額頭,“要是人人都說事出有因,豈不是人人都胡作非為。王爺,晚晚嚴懲難道有錯嗎?”
“沒錯。”沈弈淵看向慈貴妃,聲音冷淡疏離,“貴妃娘娘作為后宮之主,身邊的人更應該嚴厲律己,杖責三十,只是普通犯錯的奴婢。
既然嬤嬤自稱冤枉,貴妃娘娘也覺得事情有異。出于對后宮嬪妃安全考慮,這件事交由大理寺處理,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不行。”慈貴妃心里咯噔一聲,交給大理寺,事情就大了。
這些年嬤嬤暗中替她做了不少事,若被大理寺問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她惡狠狠瞪向始作俑者的季慧然,恨不得上前扇死她。
季慧然也沒想到事情會脫離掌控,感受到慈貴妃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要做點什么,否則轉頭就被娘娘弄死。
“此事雖不是嬤嬤主動為之,卻也釀成大錯。還請王爺看到太子的面子上,不要將事情鬧大。”
顧晚晚冷哼一聲,不咸不淡道:“慈貴妃帶著一眾人來冷宮的時候,不是想將事情鬧大嗎?王爺只是順著娘娘的意走,怎么卻成了不給太子面子。
季姑娘,你才入宮幾日,就開始挑撥太子和王爺的關系,你居心何在。”
“我沒有,五公主不要胡說。”季慧然實在招架不住顧晚晚橫沖直闖,胡攪蠻纏功夫。
她眼角的余光掃過北康王,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垂眸委屈地掉眼淚:“王爺,臣女只是覺得以和為貴,五公主咄咄逼人,日后少不得吃虧,臣女也是替公主著想。”
顧晚晚覺得可笑,此時季慧然還不忘引誘沈弈淵,腦子有病吧。
“臉上有沒有光是貴妃娘娘和太子的事情,與你何干?”顧晚晚抬頭沈弈淵的下巴,霸氣的問道,“我以后要是闖禍,你會生氣嗎?”
“不會。”
“我總是給你惹麻煩,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只要你開心就好。”
顧晚晚勾唇,仰著下巴看向季慧然:“季姑娘,聽到了吧,王爺都不介意,你還是少操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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