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郡主見顧晚晚毫不猶豫朝自己而來,心里不由的緊張起來:“你,你干什么?”
顧晚晚笑笑,纖細的手落在嘉禾郡主的肩膀上:“聽說郡主入京帶來很多寶貝,其中有一件黑色孔雀綠釉的花瓶很是稀奇,不如送給我啊。”
“你,你怎么知道?”嘉禾郡主反應過來,挺直身子,“孔雀綠釉本就難得,黑色的更是珍貴,我憑什么給你。”
孔雀綠釉燒制需要兩進兩出,溫度難以掌控。市面上以蘭色居多,圖案也以鯉魚、鱖魚為主,擺在室內賞心悅目。
嘉禾郡主手中的黑色孔雀綠釉,不管是顏色還是花紋,都是綠釉中難得的珍品,更何況還是硝石滾邊,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嘉禾郡主反應過來,顧晚晚難為然姐姐是假,實則是想要她手中的黑色孔雀綠釉。
陰險,真真的陰險。
顧晚晚將對方的神色攬入眼中,抿嘴笑笑:“難道你然姐姐的救命恩人不值一個瓶子?”
“顧晚晚你少混淆視聽,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瓶子是瓶子,不能混為一談。”
顧晚晚撇撇嘴:“那剛剛說什么大話。”
說完坐回沈弈淵身邊,不咸不淡道:“既然如此,吃完這頓飯,恩情一筆勾銷,日后不要拿恩情說事。季姑娘,一頓飯應該請得起吧?”
季慧然臉色翻滾,強忍著落淚的沖動:“五公主,我初入京城,不知哪里得罪您,讓公主如此討厭我。
既然公主不喜我,我離開便是,還請公主不要為難郡主,她也是替我打抱不平。”
顧晚晚眼神微瞇,打抱不平?這是說自己欺負她。
她欲要開口,感覺桌下的手一熱,側目就看到沈弈淵清雋的臉。
涌上來的情緒,瞬間褪去一半。
顧川霖笑呵呵的打圓場:“季姑娘請客我可要細細品,日后提起來也有面子。”
季慧然微垂的睫毛上揚,黑漆漆的瞳仁勾起幾分嫵媚:“小郡王說笑了,我初來京城,日后還請小郡王多關照。”
顧川霖本就生的俊俏,嘴甜又會哄人,他想與那位女子親近,沒有誰能抵擋:“季姑娘這話說的,讓在下真的很期待。”
顧晚晚唇邊微揚,日后?看來季慧然是鐵了心留在京城。
好啊,那她就陪對方好好玩。
“既然是謝恩宴,自然不能少了酒。”顧晚晚上臂一揮,門口的小廝將醉花釀抬進來,“季姑娘這幾壇酒沒問題吧?”
“五公主隨意就好。”季慧然目光落在沈弈淵身上,公主越是刁蠻任性,越顯得她知書達理。若公主醉酒鬧事,沈弈淵對公主的印象恐怕會一路千丈。
她這樣想,嘉禾郡主也這樣想,就等著顧晚晚醉酒出丑,好讓沈弈淵看清她的真面目。
顧晚晚只是笑笑,招呼顧川霖點菜,什么燕窩刺身什么貴點什么。
季慧然剛開始還笑,聽到那些東西,忍不住問道:“五公主,會不會太多?”
“多嗎?”顧晚晚看向沈弈淵,眨眨無辜的眼睛,“我平日在宮里都是幾十道菜,你是知道的。”
“嗯,不多,沒有的讓小二出去買。”沈弈淵一字一句的啟唇,低沉寵溺的聲音,像是在耳邊呢喃。
顧晚晚收回目光,不堪對方,低頭繼續點菜。
顧川霖剛要開口,感覺腳上一疼,目光落在某處,瞬間腰背挺直。
他咽咽口水,起身替太子斟酒:“殿下,這是十年的醉花釀,您嘗嘗……”他的話還沒說完,腳下一劃,整個人朝太子撲過去。
“殿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沒事吧。”事故發生的太突然,顧川霖手中的酒杯已空,珍貴的醉花釀全都落在太子的兩腿之間。
這個位置,真的很尷尬。
太子猛地站起身,避開顧川霖伸過來的手:“小郡主,你這是干什么?”
顧川霖無辜的解釋道:“地上太滑,殿下,您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著指向地上,那處還真有一片水漬。
太子本想在季慧然面前表現,從而拉攏季家,卻不想碰到兩人爭風吃醋。
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孤還有事,你們慢慢吃。”
“殿下,殿下吃點再走吧。”顧川霖揚聲相送,后不高不低的嘟囔句,“太子殿下該不會生氣了吧,堂姐,皇上會不會為此訓斥我?”
太子:“……”
討要的人走了,顧晚晚肆無忌憚的點菜。
不到一刻鐘滿滿一桌子菜,摞起來。
顧晚晚嬌弱的倚在沈弈淵肩頭:“王爺,我是不是點多了?”
“無礙,每樣嘗一點,看看那個喜歡。”沈弈淵伸手去攬對方的腰,卻被顧晚晚拍開。
他皺眉。
顧晚晚無視對方的眼神,開始大快朵頤,時不時還邀請嘉禾郡主:“郡主吃啊,別客氣。”
嘉禾郡主嘴角抽搐,這是多嗎?這是很多。
碗碟都摞起來了。
季慧然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這么多菜要多少錢。
顧晚晚才不管兩人怎么想,拉著顧川霖大快朵頤。更是毫不留情的讓掌柜留兩壇醉花釀,記季慧然的賬。
“來,我們敬季姑娘一個,多謝她請我們吃飯。”顧晚晚端著酒杯朝季慧然笑。
季慧然看著一桌子菜心疼,想到一會兒顧晚晚會出丑,心里平衡幾分:“公主客氣了。”
沈弈淵想開口勸兩句,對上顧晚晚的眼神,到嘴邊的話換成:“這個好吃,你嘗嘗。”
季慧然看著沈弈淵給顧晚晚布菜,手中的帕子擰成一團。
顧晚晚不過是喪母的公主,若不是皇上賜婚,北康王怎么會同意娶她。
對,就是皇上威逼北康王。
季慧然告誡自己要沉住氣,北康王遲早會看到她的好。
“飽了。”顧晚晚接過沈弈淵遞過來的帕子,站起身告辭,“多謝季姑娘款待,我和王爺還有事,改日再聚。”
季慧然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弈淵,可對方全部的目光都在顧晚晚身上。
嘉禾郡主也累了,招呼小兒上來結賬。
“一共一萬三千兩,哪位貴人結賬。”小兒開口。
“多少?”季慧然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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