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太子側妃揚聲,“我現在不是盧家大小姐而是太子側妃,是入玉蝶的皇家人。
我看誰敢動我。”
盧尚書震驚。
女兒平日溫柔知理,從未頂撞過自己。
今日為何反常。
他想到母女二人的感情,語氣緩和幾分:“清兒,事關朝堂,不許胡鬧。
你母親若活著也會隨石大人去。”
說著轉頭看向石抱石:“石大人,待拜祭的人走后,你們……”
“活著?父親確定母親想活著?”太子側妃開口打斷盧尚書的話,目光冷然地看著他,“母親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你……”
啪……
清脆的聲響,讓在場的人一驚。
太子側妃瞬間怔愣,片刻恨意從眸底涌出來。
顧晚晚看著反目成仇的父女兩人,放下手中的茶盞:“盧尚書這是干什么,對方是太子側妃,說起來算我半個嫂子,你這般不給皇家面子,父皇知道嗎?”
“公主,下官,下官沒有要侮辱皇家的意思。”盧尚書神色惶恐。
顧晚晚揮手:“你的家事,本宮不想聽。
今日要么搜府,要么帶走盧夫人的遺體。”
盧尚書聞言眉心微蹙,目光掠過石抱石和北康王,一個是茅坑的硬石頭,一個是冷血殺神。
放在平日他自然不會硬碰硬,可現在……
讓他們帶走遺體是最好的選擇。
太子側妃看著父親,在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擔心,只有對自己的厭惡。
她苦笑,自己還奢望什么。
“公主,我可以證明家母的清白。”
說著將一封信遞到顧晚晚手中。
“母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提前寫好遺書。
又怕被心懷鬼胎的人發現,便藏在梳妝臺的暗閣中。
公主可找人核對筆跡。”
“遺書?你母親怎么會有遺書?”盧尚書震驚,眼睛盯著公主手中的東西,隨即開口提醒,“我和你母親相濡以沫多年,無不可言之事,你切勿被人利用。”
太子側妃看都不看對方:“是不是被利用,讓人驗證即可。”
“你……”盧尚書氣的臉色鐵青,“就因為當年沒替你爭取正妃之位,你每次回府都找茬。
現在更變本加厲要拉整個盧家陪葬,我,我怎么生出你這般自私自利的女兒。”
“自私自利?”太子側妃不怒反笑,“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兒不過是有樣學樣。”
顧晚晚看過遺書后,將信遞給沈弈淵:“王爺,盧夫人怎么會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信中還提到,盧尚書有一賬本,上面記錄與官員的往來。”
沈弈淵掃了眼信,神色平和,旁邊的石抱石卻不淡定,奪過遺書快速掃一眼。
“盧尚書,將賬本交出來。”
呂家雖發現密道,可出口在盧府莊子外。
若盧尚書抵死不認,他們也沒辦法。
北康王之所以鬧這么大動靜,就是嚇唬盧尚書。
現在有盧夫人的遺書,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搜查盧府。
盧尚書面露疑惑,惶恐地看向沈弈淵和顧晚晚:“王爺,公主,冤枉啊。
什么賬本,下官不知。
肯定是有人誣陷下官。”
顧晚晚挑眉反問:“盧尚書與夫人相濡以沫多年,是京城的楷模。
此證據是盧夫人提供,難道有錯?”
“……”盧尚書被問的啞口無言。
“還是說,盧尚書和夫人的恩愛是做給外人看的。
其實你們早已反目成仇?”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顧晚晚追問。
盧尚書欲言又止,幾度開口又咽回去。
太子側妃看到父親急不可耐的神色,心里的恨涌到極點:“公主,只要派人去書房搜查,便可驗證……”
“不必。”盧尚書面露慌張,噗通跪在沈弈淵面前,“王爺,下官認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為,求王爺放過其他人。”
顧晚晚和沈弈淵對視一眼,眼里解釋疑惑。
盧尚書剛剛還在為自己辯解,轉眼就主動認罪。
那副樣子,擺明有難言之隱。
顧晚晚摸不清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開口道:“盧尚書既然承認罪行,那……”
“老爺是冤枉的。”一個長隨突然進來,打斷顧晚晚的話,“公主,我家老爺是冤枉的,他是為了……”
“閉嘴,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滾出盧家。”
“老爺,您到現在還在維護夫人,她不值得。”長隨跪在顧晚晚面前,剛要開口,就被盧尚書一腳踹開,“滾,滾出去……”
“不許走。”太子側妃攔住對方,惡狠狠道,“把話說清楚。”
“清兒,都是為父的錯,所有事情我一律承擔,讓他走,他什么都不知道。”
盧尚書越是這樣說,太子側妃越是不讓長隨離開。
顧晚晚和沈弈淵默不作聲看戲。
長隨開口道:“大小姐,您冤枉老爺了,與呂家勾結的是夫人。”
“你胡說,母親一直病著,從未出過門,怎么會認識呂川洋?”
“夫人每年都要去莊子上住幾個月,大小姐,這件事您是知道的。”長隨解釋道,“至于呂家的事情,也是呂川洋被捕才知道他與夫人有聯系。”
“你胡說,母親怎么會認識呂川洋……”太子側妃半點都不相信長隨的話,“你是父親身邊的人,自然替他說話。”
長隨:“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搜查夫人的院子。
應該會找到蛛絲馬跡。”
石抱石聽的云里霧里,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賬本。
他看向沈弈淵:“王爺,先找到賬本再審。”
沈弈淵點頭,沉聲吩咐:“將呂府所有人看好,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
顧晚晚目光落在太子側妃身上,見對方惡狠狠瞪向盧尚書,似乎要撲上去和他拼命。
盧尚書能做到今日的位置,豈會那么簡單。
太子側妃還是太嫩了,以為有盧夫人的遺書就可以扳倒盧尚書,殊不知……
等等。
顧晚晚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盧尚書,見他面容憔悴,神情萎靡,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只是那挺直的腰背,與他不搭。
顧晚晚嘴角微揚,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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