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守在客棧里,一到正午,他將讓朱云把眾人一并帶離。
因為人多眼雜,到時候有些事情辦起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朱云心有介懷,她將眾人趕走后,本想留在陳山身邊護佑,但陳山死活不同意。
“朱云你和他們一并離開的好,要是真留在這里,你也幫不上我。”
“這不用你管,你現在這副模樣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你跑都跑不掉!”
陳山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所以也不好惡語相向。
只能是和聲細語的解釋道。
“朱云我從來不會以身犯險,這點你應該信得過我才是,這次他們能來見面,本來就是將信將疑,若是你留在這里,也只會平添風險。”
朱云默默的盯著陳山,良久不出一語。
她不知道陳山到底在打著什么算盤,可現如今這個處境,早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自己不信陳山,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無奈,她只能點了點頭,而后從懷中取出三枚銀針。
“這是陳瑤配的閻王帖,你留著防身,若有變動,你就呼救,我在門外,不會走遠。”
見朱云已經讓步了,陳山自然是不能再多說什么。
他伸手借過銀針,而后笑著說道。
“那就謝過朱女俠了。”
“油腔滑調,注意自己的性命。”
正午時分,旅店之中人來人往,但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隊官兵,把守住了旅店前后兩門。
陳天在前,陳海在后,兩人一并走入了旅店之中。
陳海四處巡視了一番,而后朗聲喊道。
“店掌柜死哪去了?”
這歇腳的客棧,本來就沒有多大,所以這掌柜也屬實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場面。
看著陳氏兄弟的帶刀闖入,他整個人不由為之晃了晃神。
聽到傳喚后,他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陳海的身邊。
“這位官爺,不知您有何賜教?”
“乙字房在哪?”
“官爺,乙子房是我這客棧中最下等的房,里面住的也都是些販夫走卒,不值得一看,也免污了官爺的眼不是?”
陳海扭過頭看著掌柜的。
“你哪來這么多屁話?讓你帶路你就帶路,再廢話一句,你這店也就莫要開了!”
一句話嚇得這掌柜瑟瑟發抖。
“大人教訓的是,這邊請!這邊請!”
“房中住的可有人?”
“回稟大人,那房子里是通鋪,尋常住得能有十幾人,不過大多數都已經退房走了,現在留下的,可能還有五六人。不過他們白日多并不在房中。”
“現在房中一人沒有嗎?”
“這事,小的倒是不知。”
幾人一并說著,一并來到了乙字房之前。
這房間四處不見光,陰暗潮濕到了極點,想來一般人是絕對不愿意入住于此的。
陳天、陳海對視一眼后,陳海一手握刀,隨即準備推門入內。
可還不等他有所舉動,房中便幽幽傳來聲音。
“只可你二人進來,其于閑雜人等,切勿叨擾!”
陳海聽完,剛想發作,卻直接被陳天給按了下來。
陳天轉身看著身后眾人。
“你們在外守著,沒有命令,敢擅自入內者,殺無赦!”
說完,兩人便推門走進了房間。
陳海在前,陳天在后,陳天一進房間,隨后便伸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兩人目光四處巡掃一番,最后終于在角落處見到了一人。
瞧見這人后,陳海當即來了怒氣。
“你就是陳山?敢與八荒王同名,你是個什么東西,竟如此不知死活!”
陳天自是沒有陳海那般莽撞。
但此時見了自己這一路緝拿的兇犯后,也不由有了一絲火氣。
他強壓怒火,走到陳山面前,冷聲反問。
“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人,還有昨日模仿家父字跡寫的那張字條又是何意?這些事情,你若是好生交代,還能保你暫時不死,否則殺無赦!”
殺氣騰騰,箭指在弦。
陳山目光凝重,他坐正了身子,冷眼看著陳天、陳海。
“海兒,你還是如此魯莽,我讓你多和你大哥學著點,怎不見你有半分長進?”
這話越聽越不對勁,陳天看著眼前著人,一時間也有些舉棋不定。
但陳海顯然沒有這樣的顧慮。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們面前裝神弄鬼!你是果真不怕死嗎?”
陳山眉頭一擰。
冷聲說道。
“混賬東西,我是何人你現在還看不出嗎?你們二人難道連自己父親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
陳山這話對于他二人來說,不可謂不震撼。
雖說種種跡象早已經表明了其中瓜葛,但是理智使得二人根本不敢親信此事。
要知道他們的父親可是年近六十的模樣,又豈能和眼前這人放在一起并論。
陳天雖然心思縝密,但也絕對不信眼前之事。
他抽出佩劍,筆直指向陳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是什么人,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我保證要了你的腦袋!”
“陳天,我將死之時,是怎么告訴你們二人的,兔死狗烹,這朝廷里的渾水,是你二人能夠攪合的嗎?讓你們出市隱居,你二人不愿,現如今這殺身之禍,你二人又該如何應對?!”
他們原先對陳山的話,可能一點也不信,但此時聽了陳山的這番說辭,倒也不由遲疑了起來。
因為這話,確實只有陳山對他們兩人說起過,旁人根本無從得知啊!現如今又怎么可能被外人聽去呢?
陳天看向陳山的面貌,倒是與自己父親年輕時的容易有些相似。
這些事情串聯起來,真的會是巧合嗎?
陳天遲疑不定,陳海則是一把拉過他。
“大哥,不要信這鳥人的胡言亂語。他才多大年紀,竟敢假冒父親,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完,陳海腰間劍出鞘,直刺而來。
由于他出手太快,陳天根本來不及阻攔,但陳山卻依舊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對于陳海的攻勢,他早就有了招架之術。又或者說是他早就料到了自己這倒霉兒子,會來這么一手。
他從腰間摸出一枚銅板,猛然一擲,徑直擊中了陳海的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