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之前。
梅淮安在守擂的某個瞬間望向高臺時,已經看不到賀蘭鴉的身影了。
高臺上只剩下幾位將軍還在坐著,賀絳的身影也不見了。
二妞他們還在旁邊激動的喊著加油,但他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此刻這架打的死氣沉沉,畢竟都已經十分疲憊了,對手出招也越來越慢。
梅淮安又看了高臺一眼,確定那邊已經沒有那道身影了。
于是干脆找了個突破口將對方的劍挑飛,直接結束戰斗。
對面那人顯然也是在強撐,這會兒輸了更像是松口氣似的。
此刻這個擂臺賽就等于是最后一場,只要能守住,全軍前十的黑金腰牌就能收入囊中。
不過讓梅淮安意外的是,三軍最強者幾乎都集中在前軍。
這代表著他之前奪了前軍擂臺銀牌的時候,那已經是最有含金量的銀牌了。
這會兒的比賽就像是收尾,已經沒什么看點,中軍和后軍的十強上臺來更像是走個過場。
都不如遠處的自主賽熱鬧,那邊基本都是老兵,只要一個擂臺就能打的熱火朝天,歡呼驚叫聲震天響,熱鬧的很。
梅淮安有些煩躁的靠在擂臺邊上,隨手把金牌丟到二妞懷里去。
獎牌這種東西,永遠都是沒得到的時候最吸引人,得到后就沒什么意思了。
“太感動了。”二妞撇撇嘴又想哭,雙手捧著黑金腰牌,“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有機會摸到這個!”
“得了吧,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梅淮安咳嗽兩聲,望著那邊依舊熱血沸騰跟人打架的陳香,蹲下身子拽了拽二妞,“哎,別玩了。”
“怎么了?”二妞不明所以。
“那個,你們佛君往年也都這樣?不等收尾,也不給十強頒個獎什么的,就走了?”
“頒獎?不。”二妞搖搖頭,“從前似乎不這樣。”
從前不這樣,那今天為什么走的這么早?
按照現代的那些比賽流程,不管是金牌賽還是友誼賽,不應該有個賽后什么總結發言的嗎。
“哦。”
梅淮安點頭,端了茶杯猛喝幾口,情緒莫名有些郁悶和失落。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想被人看見,心想著興許能說上兩句話,再或者......
反正沒跟那人說上話,對方直接走了。
這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說不清的郁悶。
不過仔細想想,他想叫人看什么呢。
看他如今不是從前的草包廢物,看他能在新兵里奪下前十?
就算有機會說上幾句話又能說些什么,比如——
梅淮安?你最近練的不錯,今天竟然能有這樣的成績,我很意外。
他聽到后假裝不在意的扮個酷:佛君謬贊,我只是隨便練練。
“......嘖。”
這對話簡直幼稚的令人羞恥,人家哪兒那么閑呢。
梅淮安盤腿望著灰蒙蒙的天色,腦子里又出現那道身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很在乎那人的看法?
這太奇怪了。
就在這個時候,二妞突然又說:“因為從前佛君和賀將軍都不會來觀看這種比賽啊。”
“什么?”梅淮安一愣,轉頭看二妞,“為什么不會來觀看這種比賽?”
“是啊,又不是很重要的比賽,每年開春都會有的新兵熱武嘛,只是過了年給大家熱熱身而已,并沒有什么特殊意義,他們以前不會來看的。”
“......”
原來如此。
梅淮安更郁悶了。
他就說怎么贏的這么輕松,遇到的對手也都不怎么厲害。
原來這種比賽大多數都是新兵參加,老兵很多都懶得折騰了,因為每年都有。
嘖。
怎么辦呢。
似乎努力也追不上那人的高度,想與人齊平到底該怎么做呢。
賀蘭鴉,賀蘭鴉。
這個名字怎么離他這么遠,遠的夠不著啊。
“安哥,安哥?你在想什么呢?唔!時間到了,黑金腰牌真的拿到手了!安哥你看!”
“......”
梅淮安看著二妞高舉金牌興奮的模樣,嘆了口氣。
“這么喜歡?那就送給你吧,既然擂臺賽已經結束了,我先走了。”
“啊?安哥你去哪啊?陳香也快過來了,你不等他嗎?”
“我先回帳篷里收拾行李,一會兒你帶著陳香他們想去驍騎營的回來找我。”
“你的金牌不要了?安哥?”
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那人連看都不看一眼的玩意兒,有什么用。
梅淮安翻身下了擂臺,聽見身后二妞還在喊他,他頭也沒回的說。
“一枚小金牌而已,送你了。”
“......”
二妞納悶兒的捧著金牌,看著走掉那人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什么了。
明明之前為了拿到這個金牌,他家安哥還很勤奮很努力的。
如今到手了怎么不高興呢?
......
行宮,長生殿。
賀蘭鴉每天軍務繁忙,今天在高臺上坐了一下午,已經耽擱了不少事情。
后面跟著溜達進來的賀絳,此時陪著笑臉。
“哥,什么活兒啊,我幫你做,是不是后軍建造城防的事兒?”
“......”
賀蘭鴉瞥他一眼,也樂得清閑,隨手把兩本折子丟過去。
“嗯,那你去做吧。”
“好嘞。”
賀絳連忙跪坐在蒲團邊上,少見的認真翻看起折子。
周圍爐香裊裊,安靜的很。
賀蘭鴉轉頭看他幾秒,問:“是又闖了什么禍?”
平日里叫賀絳定心處理軍務文書,比殺了他都難。
“沒闖禍啊。”賀絳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我吧,就是覺得你最近對我太好了,我這心里過意不去,反正沒戰事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你做點事啊。”
“呵。”賀蘭鴉低笑一聲,“我對你好,比如?”
“比如今天啊,我說想看那梅氏太子出洋相,你多怕冷的人,竟然陪我坐在那兒一下午,要不是我看你鼻尖兒紅了強行把你拉回來,你還慣著我呢。”
賀絳說著話,感動的摸了摸鼻尖兒。
“......”
賀蘭鴉沉默片刻,抬眼看人:“是的,那這些折子都交給你了,我去換身衣裳。”
“去吧哥,你可穿厚點啊別凍著了,渭北這天氣就是這樣,嘖,冷得很......”
賀絳看著哥哥離開的背影,心頭一陣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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