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徐慕寒十分溫柔地說道。
“……三年前吧,或者,我也記不清了……”林夕瑤落淚道,“他們,祟地,被妖族入侵……所有人,都被……”
“……”徐慕寒似乎有些明白了。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中的妖氣,又開始了匯聚,祟地……又歸于混沌……
天空中的妖氣,不斷翻滾,如同烏云密布,遮掩天空,暗無天日。
祟地,最可怕的天災,就是如此,祟地處于北部,卻十分畏懼,這份來自異界的震懾感。
天地異變,徐慕寒緊握住赤心誅邪,李傾城從未見過,師尊如此憤怒,如臨大敵般,她十分關切,想要上前。
徐慕寒阻止了她,"傾城,你不要向前了。"
李傾城看了一眼林夕瑤,又看了一眼徐慕寒,默默退了回去。
"你是在怪我當初沒有救你?"徐慕寒有些傷心,"我當時,并沒有料到,那樣危險的情況……”
“此生遇見你,我終生無悔……”林夕瑤輕咳,一抹鮮紅的血液流出,她臉色慘白如紙,看向了天空,那一團烏黑的霧氣越積越多,漸漸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里面,仿佛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似乎,要吞噬掉世界一般,恐懼的妖氣從漩渦中涌動,仿佛一顆星球即將隕落,即將毀滅一樣,天空都變得灰蒙蒙的......
"......妖君,不,妖界大帝……”
徐慕寒久違的熱血沸騰,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還能死而復生,居然還能再次見到李傾城,再次見到林夕瑤……只可惜……還有一個人……怕是永遠也見不到了……
那漩渦之中,一只猩紅的巨目,如同一輪血月,高懸空中。
“呵呵呵……居然,祟地的幻境,被擊破了……”
這樣混沌虛無的聲音,仿佛來自最深的深淵,陰冷、森寒、邪惡。
“你們快走!咳!”林夕瑤的神情似乎十分慌張,甚至顧不上她虛弱的身體。她當時被妖族擊敗,被妖界大帝親手改造成為了幻妖。掌管祟地的幻境,以免凡間發現了他吞占北方的事情。
妖界大帝的實力,她最清楚不過,那種蔑視凡人的孤傲,那種氣吞萬里的氣魄,讓她對于世界的觀念徹底改變。
所以,她才產生了絕望,一直如同機械般,替妖君維持幻境,直到她又遇到了徐慕寒,才有了些希望。
她從未想過,徐慕寒居然回來了。
原本祟地已經不復從前,但是那一張婚約,那一個精致的鳳凰木雕,卻依然存在,林夕瑤在維持幻境的同時,讓林叔發現了這份埋藏在過去的誓言,居然成為了林夕瑤被拯救的契機。
“夕瑤,”徐慕寒扶起林夕瑤,“現在,我來拯救你們……”
但是他觸碰到林夕瑤的那一刻,還是臉色一變。
徐慕寒不愧為人族四大巔峰之一,他似乎感受到了……林夕瑤,她也沒能……從三年前的妖界入侵下幸免……
“呵呵,被發現了啊……”林夕瑤強撐起笑容,“我已經死了……被改造成妖族的那一刻,夕瑤……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能治好你的,不要這樣……不要……”徐慕寒驚慌了,他連忙扶起來林夕瑤,臉上的傷感卻暴露了什么。
“呵呵,我都已經……只剩下殘魂了……”林夕瑤艱難地伸出手,摸向徐慕寒的臉。
“好妹妹。”
李傾城有些驚訝,林夕瑤無比愛憐地看著她:“夫君以后……就由你來照顧了……”
“最后,死在你的懷里,也很……不錯呢……”
“師尊……林姐姐她……”李傾城似乎也有些悲傷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她一樣愛上師尊的女子,找到了一個和她產生共鳴的女子,讓她的內心有些觸動,卻又發現,如今剩下只身一人。
“神魂離體,已達三年之久,恐怕,過不了今天了……”
林夕瑤還在堅強地笑著,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繼續活著了。
徐慕寒沉默。
“哈哈哈哈……凡人之軀……根本不能依靠,本君把她改造成為幻妖,是她活著的原因,而你們親手,把她送上了絕路!”
妖界大帝那洪亮虛無的聲音,刺痛著每個人的心。
“不,不是的,徐慕寒,”林夕瑤看著徐慕寒說道,“成為幻妖之后,我一直在被折磨,維持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我一直好痛苦,感謝你,你讓我有了歸宿……”
就算是醫圣,對于魂魄離體的人,也是沒有辦法。
魂魄,一個人的思維,一個人的記憶,是人的存在的方式,成仙之人,修仙之人都在乎魂魄的完整性,只要還有魂魄尚在,奪舍,重生,就有辦法,但是如果沒有魂魄,再多是靈力,再多的修為也是白搭,不可能讓一個人重新出現,哪怕再怎么相似的軀體,也只是另一個人罷了。
徐慕寒曾經十分厭惡這種復活的方法,他的《玄幽冥界凈心訣》甚至可以散去他人殘留的魂魄,讓這些人無法復活,也可以完全保留別人的軀體,讓他們不受污染。
因為他害怕,害怕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占用已死之人的軀體,在世間作惡。
沒想到,他居然有一天,多么希望自己能夠留住別人的魂魄。
沒想到,他成為醫圣,就是為了不讓他人離開自己,卻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再次失去。
“……放心,夕瑤,我會帶你出去,安全地出去。”
徐慕寒安撫道。
“呵,妖君,”徐慕寒眼中滿是決然之意,“要不是你入侵祟地,她又怎會如此……”
“哈哈哈哈……你似乎,并不知道,祟地,只不過是本座的宏圖一角,本座的目的,可是這九州天地,八荒四海。”
那只碩大的巨目,仿佛蔑視一般,凝視著這片天地。
“只可惜……你們,休想,活著離開這里!”
"轟......"
天地震顫,那股虛無的氣息,再度席卷了整片祟地,無邊無際的妖獸,紛紛出現在祟地,暴怒,他們血液里面的狩獵本能越發明顯,現在,他們絕對是兇猛難纏的對手。
“師尊,我能擋住他們,您……快跑吧,今后,多保重……”李傾城握住朔雪刃,如雪如霜般的寒氣為這里染上了一片純白,只要輕輕接觸上朔雪刃的寒氣,就會化為冰雕。
那只狂怒的妖獸原本極速前進,然而碰上了這股寒氣,還是會原地不動,化為冰雕。
那凌冽的寒風,將那些妖族戰士畏縮了,如同永夜般寒冷,那刺骨的冷意,把他們冰封,化作晶瑩剔透的冰塊。
一瞬間,在場的妖獸全部凍住,妖族戰士都成為了冰封狀態。
“城兒,沒想到你的修為居然有如此進步,師尊我很……”徐慕寒一個箭步上去,扶住了即將昏迷的李傾城,李傾城那張冰山美人般的臉,此刻卻如同雪蓮花般嬌艷欲滴,那一雙眸子卻是黯淡無光。
“師尊……你……不要死……”
李傾城說完之后,無力地倒在徐慕寒懷里。
“嗯……仙族血脈,可惜,不怎么純凈啊……雖然強大,不過,與本座交戰的仙族,都已經死了……這個小姑娘,也是一個隱患,不能留著。”
妖界大帝的那只巨目死死盯著李傾城。
“把她留下,本座饒你不死。”
“……”徐慕寒抱著昏迷的李傾城,從她的手中,接下來朔雪刃。
朔雪刃散發出凌冽寒氣,將徐慕寒的手冰封,表現出極力的反抗。這是因為它是認主的靈劍,但徐慕寒沒有放手。
“城兒……這是,我幫你最后一次了。”
徐慕寒將朔雪刃注入新的力量,那朔雪刃突然停止了抵抗,劍氣劇烈的激蕩。
朔雪刃居然開始了蛻變,變得更加純凈的,那些冥冰也越發純潔,朔雪居然開始了鑄魂。
鑄魂,就是賦予靈劍生命。
“啾!”
一只凝冰凝結的冰鳳從朔雪刃中飛出,那冰藍色的瞳孔,與潔白的鳳羽,帶著冰冷的殺氣,朝著妖界大帝俯沖過來。
"哼。"妖界大帝一聲低吼,那冰鳳頓時被破碎。閃爍著光芒,化為冰渣。
"你們凡人……居然還能有這種境界,本君從不稀罕......這難道就是你的回應嗎?愚蠢,為什么不接受,為什么偏偏要反抗?你明明可以丟下她們,活著出去的。”
“這只冰鳳,代表了城兒的堅毅不屈,它就算面對你這樣強大的妖界大帝,也要守護主人,既然我的徒兒都有此覺悟,我又有何不可。”
徐慕寒緊握赤心誅邪,龍影閃動,龍吟之中,一條赤龍從赤心誅邪劍中出現,那條赤龍沖天而去,將徐慕寒帶上了高空。
“真是……不自量力。”
妖界大帝一陣怒吼,天空中的陰云散去,妖帝的真面目也出現了。
那是一條黑龍,長著四只龍角,全身漆黑如墨,那漆黑的龍鱗如同黑夜,閃爍著冰冷的寒芒。它的身軀碩大,如同山脈,只見龍首,不見龍軀。
黑暗,充斥在了這片天地。那種壓迫感,令人窒息,不愧是妖界的最強之人,最為可怕強大的妖界大帝,妖族之主。
“呵呵……你這樣的人族,究竟,能讓本君使出多少力氣呢?”妖帝那如同鬼魅般的陰測測的笑聲,傳遍了四面八方。
"不知死活,既然你不肯臣服于我,本君,只能毀滅了你們......"
“妖君,我是靈云谷醫圣,徐慕寒,我與你交戰,僅僅是靈云谷的事情,不要牽扯上她們這些無辜的人。”
徐慕寒說道。
“哈哈哈,林夕瑤,我是不會給你的,她是我妖界的人了,她絕不能繼續活著。”
“不,她已經不是幻妖了……”
“呵呵,你說了可不算。”
“……其中緣由,不說也罷,總之,她是我的舊友,我不可能交給你。”
“哈哈哈,你愛上她了?”妖界大帝似乎有些嘲弄的意思。
“……與愛不同。我此生……是我辜負了她一片真心,是我放棄了與她共度一生的機會,我十分想念她,卻知道,天命難違,我可能和她這輩子也很難見到了……如今,我又遇見了她,我已經無悔了。”
“那個仙族小姑娘呢,難道你愛上的是她?”
“她?”徐慕寒有些遲疑,“不,她是我的愛徒。她是我的驕傲,她……我和她,并不是相愛。”
“哈哈哈,好啊,好一個舊友,好一個愛徒,你既然都不愛,為什么要救?”
妖界大帝直擊要害地說道。
“……”徐慕寒沉默。
“哈哈哈,原來是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知曉的人啊。”妖界大帝似乎有些開心。
“我……徐慕寒,不可能對她們有所愛意。我已經有了這種覺悟。我答應過一個人……”徐慕寒正視道。
“如果,本君允許你帶她們當中的一個人活著,你會選擇哪個?”
妖界大帝的實力超群,到了他這種最高境界的強大,比起戰斗,他更喜歡玩弄人心。
“那我會……”
徐慕寒似乎有些遲疑,但他立刻下定決心。
“我會讓妖君你……必須讓我帶著她們兩個回去。”
“哈,原來,你打算和我一戰,不是為了自保,而是那兩個女人?”
“……我根本不怕死,因為我已經死過了,我從歸墟歸來之時,就下定決心,這次要好好守護我在乎的人。”
徐慕寒凝重地說道。
“很好,你這種眼神,本君也曾和你一樣……這種眼神,是屬于強者的。”
妖界大帝緩緩說道。
“不過,本君可是有數不盡的修為,你一個人……可辦不到。”
“妖君,你自會知道……人族的真正強大的地方……”
“呵呵……本君可是未嘗敗績。”
“城兒,夕瑤,”徐慕寒望向地面,看著那兩個昏迷的女子,神色凝重,“我不會再失去你們的……這次,你們兩個人,我都要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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