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戰役勝利后,平遙百姓每日都在歡呼。
明明不是新年,到了夜半時分邊境處燃放的煙花卻沒停過。
滕國想要進行武力鎮壓,卻因人多勢眾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平遙自平遙節度使帶著全家跳城樓殉國以后,百姓們無時無刻不都在期盼著能回到故土。
哪怕而今朝代更迭,于百姓們而言也不愿委身于滕國。
那些死去的婦孺至今都是懸在他們心中的一根刺。
平遙城中,滕國士兵與百姓起沖突的事情由于鬧得太過聲勢浩大,甚至都已經傳到了陸癸耳朵中。
“將軍,平遙現下每日都有鬧起義想要與您里應外合的。”
林蒼將數不清的信紙呈遞給陸癸。
這些信紙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送到軍營的。
有些是靠著紙鳶,有些是靠著鴿子,還有些是爬城墻逃出來后一路奔到軍營里遞投名狀的。
陸癸接過那些信紙,仔仔細細翻看著。
百姓們把而今有關平遙的具體事宜交代的很詳細。
有些甚至寫的是血書,里面訴說著滕國自占領平遙以后作的惡。
這些信息與他得到的信息無異,甚至更為細節和具體化。
有了這些,想要攻克平遙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自古以來,失民心者是永遠坐不穩帝王寶座的。
只可惜,滕國君王似乎是不太明白這個道理。
剛愎自用,還多疑,與箴邑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癸放下厚厚一沓信紙,吩咐道:
“來軍營的,你們仔細甄別。莫要是滕國那便混進來的。若是碰到可疑的,先把他們安置在襄州別處。”
“是。”
林蒼領命欲轉身離去。
陸癸忙喊住他:“等等,我讓你請來的大夫,你請到了么?”
饒是顧阮說自己能活到八十歲,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要聽到大夫確認說顧阮身體無恙,才能徹底心安。
“請到了。大夫就在營中。將軍您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林蒼面露擔憂。
兩軍交戰之際,主帥受傷會降低士氣。
且他們將軍驍勇,倘若淪落到暗中請大夫的地步,定然是傷及性命的傷勢。
“不是我,是公主。”
“啊?”
“啊什么,先去把大夫請過來。”
“是。”
林蒼沒再多問,轉身離開。
不多時,大夫拿著藥箱在陸癸營帳門口候著。
由于顧阮的到來,陸癸將曾經寬敞的營帳讓給了顧阮。
他辦公事時,則擠在營帳旁臨時搭建的帳篷內。
陸癸起身走出帳篷,帶著大夫進了營帳。
顧阮此時還窩在床榻上睡覺。
兩人輕手輕腳地進來。
陸癸從被褥中,攥著少女纖細的手腕拿出被褥。
大夫在陸癸的凝視下,咽了咽口水,隔著一層帕子小心翼翼地診脈。
他已經聽說了,這小姑娘是當今的昭華長公主。
營帳外的護衛還是皇上親自派人來守著她的。
而這位死死地盯著他的,應當就是輔國大將軍。
輔國大將軍驍勇善戰,倘若公主得了什么不治之癥豈不是要把他拖出去斬了?
感受著脈搏的跳動,大夫臉色驟然一變。
“怎么了?公主身體有什么異樣?”
陸癸壓著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公主已經有喜半月了。”
“什,什么?”
陸癸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還在睡著的顧阮。
他,他要有孩子了?
“公主已經有喜半個月了。”
大夫再次重復了一遍。
陸癸從驚喜中緩過來,又有些擔憂和害怕。
“那公主身體如何?是否適合有孕?”
“自然是適合的。公主身體康健,孕育胎兒沒什么問題。”
“為何公主每日如此貪睡?”
“可能只是公主嗜睡。有了胎兒以后,自然是會更嗜睡的。”
陸癸徹底松了口氣。
“你先出去吧。勞煩你過來一趟。”
他拿出五兩金子當做賞賜塞進了大夫懷里。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大夫提著藥箱咧嘴笑著匆匆離去。
今日這一趟出診的賞錢,都抵得上他兩年的銀錢了。
陸癸抓著顧阮的手,內心是說不出的滿足。
算算日子,應當就是捆綁那一次懷上的。
他拖去厚重的銀鎧,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了少女如今仍舊平坦的小腹。
真是不可思議,他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對于孩子的降生,他既欣喜又害怕。
他不知該如何為人夫君,為人父親。
也不知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后會不會喜歡他。
顧阮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陸癸詭異又奇怪的臉。
為什么她會在陸癸的臉上看到慈父的神情?
“阮阮。”
溫柔的聲音傳來,顧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攥著被子朝著角落處躲去。
“你,你怎么了?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阮阮,我們要有孩子了。”
“什,什么?什么孩子?”
顧阮瞪大了雙眼,嚇得臉色煞白。
她自己都還是孩子,她竟然要有孩子了?
“剛剛我讓大夫來看過了。大夫說是喜脈,大概是你綁我的那一次懷上的。阮阮,我會盡快結束平遙戰役,帶著你回長安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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