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生趙叔的事情后,顧阮心里就清楚他們幾人做的都是一些危險的事情。
與時間做斗爭,和至高無上的權利拼生死。
自來到洛州城以后,她日日縮在這客棧之中吃喝玩樂,而他們在外面到底經歷著什么她一無所知。
顧阮將厚厚摞起的書放在旁邊的桌上,靈動的雙眸細細地察看著少年的身體。
陸癸身上遍布疤痕,有些是鞭痕,有些是刀疤,還有些傷口從肩膀處一路蜿蜒至胸口像是用大刀砍出來的。
許多傷口都是在舊傷疤的基礎上再撕裂開來的。
上次在趙叔家里的時候,他就受了傷。
眼下怕是傷還沒好,又添了些許新傷。
顧阮眼中蒙了一層霧氣,濕漉漉的雙眼抬頭望著滿臉溫柔的少年。
“陸癸,你受傷了么?”
盛裝著漫天星海的眸子撞入眼中,陸癸心中一顫。
他忙垂下頭,低聲應道:
“沒有。”
陸癸答得很心虛。
此次出行,名義上是游學,實際上是暗中保護那些從朝中退下來的忠臣、純臣。
其中的萬般困難,自然不言而喻。
但這也不算什么。
往日里在陸家過得更艱難的日子多了去了。
“你還想騙我?你看這糯米糕上的紅點,你可不要給我說那是朱砂染的。本郡主可不是能被輕易哄騙的小孩子!你最好想清楚了給我好好回答,你若是敢騙我,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顧阮指著白布上的那抹紅點,雪白的玉肌因為憤怒而微微泛紅。
少年低垂著頭,雙手無措地攥著自己的衣角。
“確,確實是血。郡主是不是嫌棄我了。我,我再買新的回來。”
說著,陸癸轉過身直接朝著門口走去。
顧阮氣的將枕頭朝著陸癸的方向再次狠狠地丟了出去。
“你給我回來!誰嫌棄你了?我是問你為何受的傷?你不是十多天前才挨了幾刀子么?你舊傷都還未結痂,為何不能等你身體痊愈以后再出去?”
陸癸抱著彌漫著淡淡梨花清香的玉枕,緩緩轉過身。
“我,我前幾天后背中了一箭。追殺時,我把糯米糕藏在了包袱里,應該是那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少年眉眼低垂,動作小心翼翼,一言一行無不卑微至極,心里卻樂開了花。
阮阮這是在擔心他。
都說昭華郡主高高在上,驕橫至極,卻愿意給他帶來萬千星火。
顧阮坐在床上,恨不得現在就沖下去把眼前這個不惜命的家伙上上下下全都檢查一遍。
她拼命壓抑住沖動,心里默念著禮義廉恥四字數遍給自己催眠洗腦。
但陸癸的命,就是她的命。
他們二人現在可是被綁在一起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冷著聲命令道:
“給我看看你的傷口。”
“阮阮,其,其實已經差不多要好了。”
陸癸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后背還未結痂的血肉,心虛地不敢抬頭看她。
“快點給我看!別逼本郡主用強的。”
顧阮聲音強硬,帶著不容辯駁的口吻。
陸癸雙眼一亮。
用強的?
意思是阮阮在上,他在下?
若是如此,那也不是不可。
只是擔心小姑娘接受不了他的尺寸,第一次還是用比較傳統一些的姿勢為好。
在這方面,他是跟著《妖精錄》用心學過的。
第一次需要徐徐圖之,萬不可心急。
女上男下,阮阮定是吃不消的。
考慮到說出來會讓小姑娘惱怒,陸癸還是老老實實地轉過了身。
只見靠近左上方的位置破開了一個又大又深的瘡口,還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里面泛著淡淡粉色的血肉。
若是再偏上一點,陸癸怕是要直接沒命了。
久病成醫,顧阮清楚陸癸中的這一箭有多么兇險。
她看著滿身傷疤的少年,語氣愈發兇狠:
“這就是你說的傷口快要好了?你都傷的這么嚴重了,每日還要出去么?你還要不要命了?”
陸癸轉回身子正對著顧阮,入目便是少女氣鼓鼓的模樣。
“阮阮是在擔心我嗎?”
“本郡主不是在擔心你是擔心誰?你是我的兄長,算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能不擔心?那天的話你是不是全忘了?我不是說了么,你只要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顧阮氣的伸長手將自己的枕頭從陸癸的懷里抽了出來。
若是陸癸有半點損傷,那她也活不成了。
她還要查清楚父親死亡的具體原因,再親手將那人送下十八層地府日日懺悔他自己的罪行。
陸癸頭垂的更低了。
那時候郡主不稀得搭理他,他還以為是有什么別的企圖或者陰謀亦或是旁的。
沒想到那影衛說的都是真的,阮阮確確實實是屬意他的。
“那我若是沒有考取功名呢?”
若是他沒有登榜,阮阮還愿意同他一起么?
顧阮疑惑地看著垂著頭的少年。
不是在說受傷的事情么,怎么又跨越到科考上去了?
想到陸癸可能是擔心不能及第,她還是耐著性子輕聲安撫:
“有沒有功名有什么重要的。我顧府又不是養不起一個閑人。考不上就罷了,你且安安心心地待在顧府一輩子也是沒有問題的。有本郡主在,誰人還能把你趕出去不成?”
“阮阮待我真好。”
陸癸徹底安心了。
原來阮阮真的對他一早便傾心思慕。
怪他多疑,還以為是有什么別的心思,差點錯過了自己的皎月。
等科考結束,他就請求皇上給他與阮阮指婚成為夫妻。
顧阮冷哼一聲。
“你若是想要回報我對你的好,就少受些傷,讓人白白擔驚受怕。”
“好。”
話雖這么說著,但陸癸確實是做不到這一點。
如若他不受傷,日后受傷的就是阮阮。
“你且先退下吧。”
一邊說著,顧阮拿起了桌上的包裹精致的糯米糕。
陸癸悄聲退下,系統看著顧阮對陸癸30的好感度陷入了沉思。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前宿主一直都是在10徘徊,今日怎就一下攀升至了30?
反派對宿主的好感度倒是一直很穩定的維持在75。
這樣也好,省的日后反派上演一出強制愛,囚寵高貴郡主的戲碼。
“你喜歡上陸癸了?”
顧阮剛把軟糯的糕點塞進口中,聽到系統突然軟萌的電音差點噴了出來。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你覺得這可能嗎?這最多只能算是兄妹之間的情誼。”
系統不怕死地繼續煽風點火:
“可以一起滾床單的兄妹?”
雖然不知道滾床單什么意思,但是一起滾床單一聽就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詞。
“本郡主中了合歡散,那是迫不得已。”
“可是我看你昨晚挺開心的。”
顧阮頓覺心虛。
但想到不是出于自己本能的緣故,她更加理直氣壯反駁: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若是沒有合歡散,本郡主怎么可能會那樣。”
“你真的不喜歡他?”
“喜歡,是對兄長的喜歡。再說了,他喜歡的是宋婉。你可別天天亂點鴛鴦譜。”
“人家真的不喜歡宋婉,不信你明日去問問他本人。”
系統要崩潰了。
反派都做的這么明顯了,他到底喜歡誰還不清楚明顯么?
那都已經是到了明晃晃的極致偏愛與寵溺的程度了,就差撲上來直接啃著她的臉一口一句娘子的喊著。
好幾次反派都要忍不住想強行撲倒宿主,最后還是被他生生忍下去了。
“我若是突然去問他,那豈不是顯得我有什么似的。他喜歡宋姐姐,是我親眼看在眼底的。”
“人家還為了你和宋婉吵架,甚至差點掐死她。這也能叫愛?”
“那,那是因為他覺得宋姐姐利用我。在顧府里是我護著他,他定是要第一先緊要著我的。這些個利害關系他還是能明白的。”
“6。”
系統無語了。
她決定還是不要多費口舌,宿主就是純純不懂愛。
反正她都是提醒過的,屆時若是反派做了什么出格的舉動,可不能怪罪在她這個無辜可憐的統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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