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陸癸眉頭緊皺,嘴里無意識地胡亂喊著:
“娘,娘,孩兒想您了。孩兒過的好苦啊。”
許是夢中看見了自己的親娘,他將顧阮的手拉著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撫摸著。
突如其來的力氣生生將顧阮拉著站了起來,扭傷的腳成了著力點,她因為疼痛直接跌在了陸癸的身側。
套在外面的斗篷落在了地上,只裹了一層寢衣的玉體暴露在寒冷的秋風中。
顧阮被氣得要哭了。
她哪里受過這等委屈,現下不僅不能報復回去,還得擔心有沒有碰著罪魁禍首的傷口。
所幸床大,倒也沒有跌在陸癸身上。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剛準備下床時,陸癸的左手忽地又搭在了她纖細的腰肢上,一個天旋地轉顧阮整個人被落入了溫暖的懷抱中。
陸癸抱得很用力,她的頭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上,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陸癸!你是不是找死!你信不信你昏迷著我也能砍了你的腦袋!”
顧阮不管不顧地用右手奮力地推開陸癸。
她的左手被桎梏著,右手因為半邊身子被壓著也使不上什么力氣。
反倒是越掙扎,這狗男人就抱得越緊,到最后她甚至喘不上氣。
顧阮再不折騰了。
她絕望地被陸癸擁在懷里,希冀寒露能快點熬好湯藥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外面守著的也不知道是誰的人,若是貿然大喊,看到他們孤男孤女躺在一張床上,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蠟燭燃盡,整個帳篷內最后一點燈光也被熄滅。
往日里這個時辰早睡了的昭華郡主,此刻望著無盡的黑暗,內心十分懊悔和痛恨。
她就不該過來。
她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帳篷里睡覺的。
現在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系統,他是不是故意的。”
“人家是病患,現在傷的很嚴重,還沒有醒,你怎么這么想人家。你剛剛都把他包扎好的傷口弄崩裂了。你這才是故意的。”
“什么叫我把他傷口弄崩裂了?你看看我現在的處境!我堂堂昭華郡主,被他如此欺辱,我還不能掙扎是么?”
“當然不是,只是人家是病患。現在是昏迷過程,你得體諒人家。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若是故意的,我都支持你砍了他的腦子。”
“病患?他受傷這么嚴重還把我摟的這么緊?這是一個病患能做出來的事情?我要呼吸不上來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名節有多么重要!”
“你把他當做男寵來看待不就好了。你就這么想,陸癸,就是你養得一個長得還不錯的面首,這樣想你是不是就好受了些?”
顧阮無語了。
陸癸做她的面首?
這么瘦弱的男人還是算了。
再怎么說,也要比江楓強壯一點的吧。
她與系統話不投機半句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音。
“郡,郡主?”
身上被牢牢束縛的力氣頓時消失,昏昏欲睡的顧阮連忙清醒。
她連滾帶爬地坐了起來。
待穿戴好斗篷,整理好衣裳后,她才又重新點上了蠟燭。
閃爍的燭火中,還不等顧阮發怒,少年已經淚如雨下。
“郡,郡主,我是不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為保護郡主名節,郡主把我打死吧。我毫無怨言。都是我的錯,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一邊說著,陸癸已經掙扎著坐了起來。
包扎好的繃帶再次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可他仿若沒知覺般,仍舊望著眼前的少女陳述著自己的罪過。
再大的怒氣,顧阮也發作不出來了。
她忙將陸癸按回床上。
“當然都是你的錯。你先躺回去。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這件事,等你傷好了我再找你算賬。”
“不,不用等我好了。郡主現在就把我打死吧。我就是個罪人,我怎么能如此傷害郡主的名節。這全都是我的錯。郡主待我如此好,陸某只有以死謝罪,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郡主您把我處死吧。”
陸癸哭得梨花帶雨,眼眶微紅,當真是比秦樓楚館里唱戲的嬌娘子還要惹人心疼。
顧阮徹底不氣了。
她拿出帕子丟在了陸癸的臉上。
“以死謝罪做什么?你何曾傷害我的名節?這里只有你我二人,誰也不知道。再說了,你只是昏迷中把我當成了你親娘尋找溫暖抱一抱,何曾做過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件事看在你救駕有功的份上就算了吧。但是,如若讓第三個人知道了,我就砍了你的腦袋,聽見了沒?”
系統說的不錯,陸癸是在昏迷中,又不是故意做這一出。
如今人家是真心悔過,她也不必如此計較。
只是日后兩人還是少見面的為好,省的相見尷尬。
陸癸接過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淚水。
但眼淚就宛若決了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絕。
少年顫抖著身子,聲音仍舊哽咽:
“不行,郡主還是殺了我吧。我做出這種事情,還有什么臉面留在郡主身邊?郡主,您就打死我吧。我雖救駕有功,卻也都是仰仗郡主。每每只要想到我做出了這樣傷害郡主的事情,我就恨不得先自宮后再自殺。”
說到自宮,顧阮不免又想起了在喬岳林中看到的那半截東西。
晚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大魚大肉,現下又恨不得嘔出來。
她惡狠狠地瞪著陸癸,臉瞬間冷了:
“夠了,你給我閉嘴。我說讓你安靜養傷,你就給我養傷。別給我再哭哭啼啼的。你讓霍志遠變成了霍公公,現下自己也想做陸公公是嗎?我不和你計較這些,你自己倒是過意不去了是吧?怎么搞的好像你很吃虧一樣。”
陸癸立馬止住了哭聲。
他搖搖頭,滿臉委屈。
“我不吃虧,吃虧的都是郡主。郡主想讓我怎么樣都可以。”
顧阮總覺得這話說的怪怪的。
楚楚可憐的模樣,倒好像是想讓她為他負責一般。
“你想讓我為你負責?”
“沒,沒有。郡主是翱翔在天上的鳳凰,我不過是陰溝里的老鼠,陸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少年垂下眼,將帕子緊緊地攥在手心。
顧阮坐在椅子上,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腦袋。
“你知道就好。你我云泥之別,你呢,是我的義兄,也就算是我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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